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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未知使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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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景媛!你过分了!”

袁梦婷气得脸都红了,忍不住出声呵斥。

“景媛,少说两句!”

赵晓萌也沉下了脸。

苏媛揉脚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

她缓缓地直起身,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标枪。

灯光下,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骤然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寒星。

杨景媛最后那句话,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她内心最深处、刚刚被雷宇带来的消息撕裂、又被威龙失联的噩耗反复碾压的伤口上。

贝尔格莱德,通讯中断……

这些词带着血腥味再次翻涌上来。

她没有立刻爆发。

只是静静地、冰冷地回视着杨景媛。

寝室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暖气管道低沉的嗡鸣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无形的、一触即发的张力。

苏媛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制住那股从心底最深处翻涌而上的、混合着巨大悲愤和冰冷的怒火。

她想起了加勒万河谷那彻骨的冰河,想起了父亲那张永远定格在年轻坚毅、却再也不会对她微笑的黑白照片。

父亲牺牲时,只是一个普通的边防连长,他用血肉之躯挡在国境线上,换来了身后的和平,却永远留在了那片高原。

而杨景媛的父亲……

那位位高权重的首长,此刻想必在某个温暖如春、戒备森严的大院里,享受着战争时期也未曾削减的优渥与安宁,运筹帷幄,却永远不会真正闻到前线硝烟的味道,更不会理解“牺牲”二字浸透的血色。

她当然可以轻飘飘地说出“没苦硬吃”、“享受和平红利”这样的话。

她的世界,与苏媛的世界,隔着一条用血与火、冰与铁铸就的鸿沟。

苏媛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她很想质问,很想反驳,想把父亲牺牲时的壮烈、把科尔松冰原上的绝望、把得知威龙失联时那撕心裂肺的恐慌,一股脑地砸到杨景媛那张精致的、不谙世事的脸上。

但最终,她只是极其缓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吸气声在死寂的寝室里清晰可闻。

然后,她一个字也没有说。

眼神里的怒火如同被投入冰海的熔岩,瞬间冷却、凝固,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巨大悲悯和疏离的平静。

她不再看杨景媛,仿佛对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她默默地转过身,弯腰继续揉捏自己酸痛的脚踝和足弓。

药油的辛辣味弥漫在空气中,盖过了杨景媛床头飘来的昂贵香氛。

这无声的沉默,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有力量。

它像一堵无形的冰墙,瞬间隔绝了两个世界。

袁梦婷和赵晓萌都感受到了那份沉重的、令人窒息的静默,她们担忧地看着苏媛挺直的背影,又愤怒地瞪了杨景媛一眼。

杨景媛似乎也被苏媛这反常的沉默和那冰冷到极致的眼神刺了一下,脸上那讥诮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故作镇定地哼了一声,重新躺下,拉高了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份无声的谴责和令人不适的氛围。

寝室里只剩下药油的味道,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时间在沉默和压抑中艰难地流逝。

苏媛机械地揉着脚,直到那阵尖锐的酸痛渐渐被药油带来的温热麻木感取代。

她关掉台灯,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换上舒适的睡衣,爬上自己的床铺。

冰冷的被褥裹住身体,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她睁着眼睛,望着上铺床板模糊的轮廓,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反复闪现着今晚的一切:

雷宇锐利的目光、爆炸的幻象、杨景媛刻薄的话语、父亲牺牲时的报道照片……

还有威龙那张总是带着点痞笑、眼神却无比可靠的脸。

手机就放在枕边,屏幕向下。

黑暗中,它像一个沉默的黑洞,吞噬着她所有的期盼和恐惧。

威龙的头像,依旧是灰暗的。

三天了……

整整三天,杳无音信。

她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却又控制不住地被那可怕的念头拽向深渊。

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鬓角和枕巾,带着咸涩的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在极度的疲惫和精神的巨大消耗下,她才终于坠入一种断断续续、充满梦魇的浅眠。

梦里是科尔松无边无际的雪原和炮火,是加勒万河谷咆哮的冰河,是杨景媛尖刻的笑脸,最后定格在威龙在一片爆炸的火光中,回头对她微笑,然后身影被烈焰吞噬……

“叮铃铃——!”

刺耳的闹铃声如同惊雷,骤然撕裂了混沌的梦境。

苏媛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不止,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窗外,天色是黎明前最深的墨蓝,寝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闹钟在固执地尖叫。

凌晨四点。

她几乎是弹坐起来,一把按掉闹钟。

残留的噩梦带来的心悸还未平息,但身体的生物钟和军人刻入骨髓的纪律性已经强行接管了意识。

没有时间沉溺于情绪。

她掀开被子,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身体,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彻底清醒过来。

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

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刺激着皮肤和神经。

镜子里的人脸色憔悴,眼底有着浓重的青影,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她换上厚实的冬季作训服——

深绿色的迷彩耐磨布料,包裹住身体,带来一种熟悉的、属于军人的踏实感。

她将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塞进作训帽里。

最后,她拿起那双崭新的、沉重的伞兵作战靴。

靴子是高帮的,硬质牛皮,鞋底带着深深的防滑纹路,掂在手里沉甸甸的,充满了力量感。

她脱下柔软的棉袜,换上了厚实的军用吸汗袜,然后将脚坚定地踩进靴筒里。

系紧鞋带,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发出沉稳的“嗒嗒”声,与昨夜那双折磨人的高跟鞋形成了天壤之别。

收拾个人装具的动作麻利而无声。战术背心、头盔、装满了必要物品的沉重携行具……

一件件装备被仔细检查,然后有条不紊地穿戴在身上。

每增加一件装备,她身上的稚气和属于校园的气息就褪去一分,属于战士的冷硬和肃杀便增添一分。

当最后扣上头盔的下颌带,镜子里的人,眼神锐利,身姿挺拔,已经彻底褪去了女学员的青涩,只剩下一个即将奔赴未知战场的军人轮廓。

她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最后环视了一眼住了一年的寝室。

赵晓萌和袁梦婷还在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杨景媛的床铺帘子紧闭,里面悄无声息。

苏媛的目光在杨景媛的床铺方向停留了一瞬,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平静。

她提起沉重的背囊,像一片融入黎明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寝室门,走了出去,轻轻带上。

走廊里空无一人,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声次第亮起,投下冰冷的光斑。

她背着沉重的行囊,步伐坚定地走向楼梯。

靴底敲击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沉稳而孤寂的回响,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每一步,都离熟悉的校园生活更远一步,离那个充斥着硝烟、未知和使命召唤的旋涡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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