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里,云雾路前行9(1/2)
姬芜闲适地瞧着。
这是她多年来一直颇为新奇的体验,只待为人母方知。
有儿天馈翊至今,怜爱千万不知绝。
虽也有过数不清的伤神劳心,只因限。于天地玄黄、乾坤阴阳而言,她之能,太有限了,留不住、救不了她儿。
但直到她缺席的那一次;
可救可挽、她之外。
游思到这里,姬芜稍敛了闲逸之色。
她是想到了今日晨间双目所及的跃然之物,本质无一具归属,也即…什么都不是。
而如此一来,恰恰就是…她前半生所作判法,反之极,什么都是、天地万象。
无论是她儿,还是这后手,或是所谓的高人,众妙众相纵横之。至于是谁牵制了谁、谁又牵起了谁,为玄,亦为悬。
岂料其中,已初初自露端倪,就在那张药方之内。
…那便且去看看罢。
想罢,姬芜点了点怀中小女郎的眉宇之间,隐约飘渺光幻过,她人便假寐起来了。
外头仍传着宝盖马车愈加疾行的辘辘木辁,直直盖过了泠泠车铃,车内却不见颠簸状,倒是巧然给这眠之深浅不一的母女俩、添了几分岁月静好之意。
只不过马车这般急行速,飞快下了官道转乡陌,入了百花翠林里,绿影倒时光——究竟急欲往何方?
更何况其驶向…竟是诡异地纵横起来。
“镜十。”
不知此番持续之时为多久,车内夫人可算是开口了,不紧不慢的、不疾不徐的。
马车骤停,夫人已立于车首前三寸地。
他们这是…
落入了相术、纵横无为出,依旧是,对方高于她。
至于那车夫镜十,却是帷帽开裂、体作颤,瞬间化作云雾消散去。而那位夫人也只是定定立在那儿,高髻垂髾、大袖长裙,遗世独立。
这一刻,连时光都一道为她驻足了,片片茂林修竹中、难得这般全然的万籁俱寂。
…终于,
“吾倒不曾想,镜心使如今,似是…不进则退矣。”
幽静处,走出一人,一贯的玉冠玄缨、银灰鹤氅,长眉凤眼似览入万物、又超然于世,一步步向着自车首前那人侧方走来。
而原地这里,姬芜无侧目、只偏耳,不由轻轻笑了,“谈何为进?”
“又谈何为退?”
她说着,周身灵光幻起、耀不可及;直尽,终得见一真正无疵倾城颜,以及…
一双,真正无泽空洞眸;
这是一位,天生的瞽者。
尽管如此,她仍说着,“往后所愿抑不过,我心自明、镜有万象。”
她稍顿,语气渐次陌生而恭敬,“王女殿下。”
嵚略一颔首,停步望着对方,也望着车厢,语间似在劝、似在悼,复道,“镜心使,这已然并非单纯是愿与不愿之事了,堪不破亦避不过、平白无故罢了。”
“不过镜心使还能赴此一行,又‘自毁’绝色容却不更名、泯然凡之众却不断镜,何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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