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无解阳谋（2/2）

以上，就是阳谋的主体。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将这种病毒散播到整个宇宙中。

而在这个问题上，生物武器有着一个其他任何武器都无法比拟的巨大优势——投毒成本极低，防毒成本极高。

在军事学中，有一句经久不衰的老话：

"放毒一瓶水，防毒跑断腿。"

这句话深刻地概括了生物武器攻防两端成本的巨大差异。

对于攻击方而言，散播病毒的成本低得可怜。

慕北只需要委托通销商会，随便雇佣几个宇宙海盗或者亡命徒，给他们每人一瓶装满病毒培养液的容器，然后让这些人随便找个有生物的世界，将培养液倾倒进该星球的大气层中。

剩下的工作，星球的大气循环系统会自动完成。

风会将病毒带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雨水会将病毒送进土壤和水源，而各种生物的正常活动则会进一步加速病毒的传播。

一瓶培养液，成本加起来可能只有几十个，甚至几个乐园币，但足以感染整个星球上的所有生物。

而且由于病毒的设计是有益共生型的，被感染的生物不仅不会抗拒，还会主动传播。当这些生物进行星际旅行时，病毒就会跟着他们扩散到更多的世界。

如此循环往复，在最理想的情况下，只需要在关键的几个交通枢纽星系进行投毒，病毒就能通过宇宙中庞大的贸易和交通网络，自发地传播到几乎整个已知宇宙。

但对于防御方——也就是寰宇联邦来说，防御成本则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们需要保护整个宇宙中每一个有生命的星球，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寰宇联邦必须在所有可能成为攻击目标的星系中部署监控系统，实时监测是否有可疑的投毒行为。

这意味着寰宇联邦必须维持一支庞大的快速反应舰队，能够在接到警报后的最短时间内赶到事发地点进行处置。

这意味着寰宇联邦必须为每一个可能被攻击的世界准备足够的防护设备和清洁剂，以应对可能的生物武器攻击。

更要命的是，即使寰宇联邦愿意承担这样堪称天文数字中的天文数字的成本，也未必能够百分百成功。

宇宙太大了，生命世界太多了，而寰宇联邦的军事力量再强大也有极限。

即使他们的防御成功率能够达到99.99%，剩下的那0.01%失败率也足以让病毒在宇宙中扎根并开始自我传播。

而一旦病毒开始传播，局面就彻底失控了。

更关键的是，就算寰宇联邦愿意不计代价地进行预防，一旦真的有生物感染了病毒，他们就会面临一个完全无解的选择题：

杀，还是不杀？

如果选择立即灭杀所有感染者，那么慕北就会因为"“某某生物感染你的病毒而被寰宇联邦灭杀……”"，立刻获得大量负熵点数。

这不仅没有阻止慕北获得力量，反而是在主动为Ta提供力量！

而且，大规模屠杀感染者的行为，必然会在宇宙中引起巨大的道德争议。

毕竟那些被感染的生物是无辜的，它们不仅没有做错任何事，反而因为感染病毒而变得更加强壮、聪明、健康。

凭什么要杀死他们？

但如果选择不杀死感染者，问题也很大。

随着病毒与宿主细胞的完全融合，感染者从此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因为正常的细胞新陈代谢而为慕北提供源源不断的负熵点数。

而且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病毒已经与宿主的生命系统深度整合，想要清除病毒就必须杀死宿主，这又回到了第一个选择的困境。

更绝望的是，感染者数量还会不断增加。

姑且先不提病毒本身就具备的强大传播性。

由于病毒对宿主有百利而无一害，感染者在完全知情的情况下，也有充足的动机向自己的亲朋好友主动传播病毒。

毕竟，病毒确实可以提供实实在在的好处。

让家人，让所爱之人过得更好，不正是以人类为代表的智慧碳基生物的心底里，最真诚且质朴的愿望吗？

慕北以前也是人类，所以非常了解这一点。

既然这种病毒可以让人变强，那么为什么变强的人不能是自己的家里人，凭什么不能是自己的所爱之人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进化"——整个宇宙的生物都因为感染了慕北的基因而获得了进化，变得更加完美。

唯一的代价，就是从此以后，因果将与那个遥远的逆熵体发生关联；

从今往后，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每一次细胞分裂，每一次新陈代价，都在为那个位于秩序乐园中的逆熵体提供力量。

当然，这究竟算不算代价都是需要讨论的，因为感染者又不需要主动付出什么。

——那些因熵增损失掉的能量本来就无法被利用，那慕北拿过来一点又怎么了？

以上，就是慕北想出来的完美阳谋。

它是公开的，因为病毒的所有特性都可以被科学检测出来，慕北甚至可以大大方方直接公布病毒的设计原理和预期效果。

它是光明正大的，因为病毒对所有感染者都是有益的，没有任何欺骗或伤害。

但它也是完全无法阻止的，因为任何试图阻止它的行为，都只会进一步增强慕北的力量。

这就是阳谋的可怕之处——

即使知道对方要做什么，知道对方的每一个步骤，也无法有效地进行阻止。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计划一步步实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失败。

初步完成计划的构思后，慕北不再犹豫。

Ta立即打开烙印的通讯界面，向经理发送了一条简洁明了的消息：

"我有一个重大项目需要委托通销商会执行。项目涉及生物工程技术，需要你们调动最顶级的生物武器研发团队，并借助通销商会的渠道。"

仅仅过了1.2秒，经理那边儿的回复就到了：

"阁下，您的任何需求都是我们的荣幸。我将立即为您安排最高规格的生物武器研发团队。请问，您希望何时开始详细洽谈？"

"现在。"慕北简单地在邮件中回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