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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6章 认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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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鞑靼只知弱肉强食,赢了便分牛羊,输了便饿殍遍野,他们没有老有所终、幼有所长的念想,自然聚不住人心,再强也是一盘散沙。

高丽倭岛学了些礼法架子,却只学了尊卑有序。世家大族把着资源,百姓和弱女子只能任人摆布,这样的国,再怎么学,也成不了大国。”

“可咱大庆不一样。”彭阁老的声音抬高了些,殿中人人听得分明,“咱守的理,是让每个百姓都能有所依,让弱势群体不被抛弃,让养民、护弱比争权、夺利,更重。

瓦剌鞑靼怕的不是咱的兵,是怕咱这聚人心的理,他们的部民见了咱大庆的安稳,谁不眼红?高丽倭岛来学的,也不是咱的宫殿规制,是学咱怎么让国安稳、让民有盼头。”

他顿了顿,目光落回温以缇身上,眼底带着几分了然:“所以今日温尚宫说的设养济院,看着是小事,实则是在守咱大庆立足的根本。守住了这些让每个人都有依靠的理,咱大庆才能比那些只知抢掠、只重架子的蛮夷小国活得长,才能让四方服帖,这才是盛世延年的底气!给天下女子一个官府靠山,让她们在娘家不被弃、在婆家不被欺,老来有归宿,难道不也是守这宗旨?”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感慨:“这便是它的魅力,不管过多少年,不管朝堂换多少人,只要有人还想着护弱,还想着让每个弱势群体都有所养、有所依,便是在走大同的路。

这话可不是空论,既是陛下这些年在朝堂上,反复强调的宗旨,更是咱们大庆朝百余年来,能稳稳守住这万里江山、让百姓安居、四海归心的根本所在啊。”

两位文坛儒宗这番掷地有声的话,像一盆清水泼在朝堂上。

那些原本抱臂中立、不偏不倚的官员,纷纷暗地垂了垂眼,眼底的犹疑渐渐散了,露出几分清明与赞同来。

是啊,虽说“女子干政”的旧念根深蒂固,可温以缇这番话,句句戳在实处。

谁家没有母亲姐妹?谁没见过世道对女子的苛刻?

只要心里存着几分公道,就没法否认她的理。

从前对温以缇不满,不过是被“男尊女卑”的偏见蒙了眼,如今连国子监祭酒和翰林院掌院都点了头,足见她走的是正途,不然怎会引得起这般共鸣?

再看殿中那女子,年纪轻轻,当着满朝比她年长数十岁的官员,依旧脊背挺直、应对从容,半分不见怯色。

这样的人,怎不算传奇?

怎配不上站在这朝堂上?

念头转过,那些中立官员便不再沉默,接二连三地出列附议,声援温以缇的主张。

一时之间,朝堂上除了仍惦记着争抢养济院权柄的势力,以及冯党一系,竟再无反对之声。

温以缇面上掠过一丝满意,可下一刻,脑袋却猛地一阵发晕,眼前景物都晃了晃。

糟了!先前为撑着精神吃的药,药效怕是过了。

在朝堂上唇枪舌战这么久,早已耗光了力气,此刻四肢都隐隐发虚,透着股难掩的颓势。

她暗中咬了咬舌尖,尖锐的痛感让混沌的脑子清明了几分,又深吸两口气,强行稳住发软的手脚,目光稳稳投向龙椅上的正熙帝。

她清楚,如今虽得朝臣支持,陛下或许会认同她的初衷,却绝不会全盘应允。

帝王心术,从不会任由臣下事事顺着心意来,总有几项请愿会被驳回。

定了定神,温以缇依旧朗声道:“启奏陛下,臣耗时编撰医书、蒙童启蒙书、急救方书,还有耕种农书,并非心血来潮,只因深知书以载道,法以利民。文字传得远,道理才能入人心,律法才能补疏漏。臣虽非全才,做不到事事精通,但于医道救人、蒙童开智、耕种养民,乃至其间关联的地方治理之法,倒还略懂几分,也敢说有几分心得。

而西北之地养济院,已开建数年,这些年递回京的报书,陛下案头应是叠了厚厚一摞,您都是看在眼里的。底层百姓日子渐好,饿死、冻死、病死的人一年比一年少,这早能证明养济院的本事。臣是养济院的创始人,是受了万民伞的人。这伞是百姓信臣,陛下信臣,臣便不能负了这份信,请陛下恩准!”

温以缇攥紧了袖中拳,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撑着不晃。

铺天盖地的眩晕裹着乏力感涌上来,眼前的殿柱都在转,连维持站姿的体面都快撑不住了。

她身边的几位尚书先变了脸色,彭阁老更是眼睛跳了跳,温老爷站在稍远些的地方,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下大家都反应过来,这丫头是久病初愈,在朝堂上唇枪舌战了这许久,许是早把力气耗干了。

可她偏着头,连眉峰都没蹙一下,半声苦都没哼,这份硬气,殿里多少七尺男儿都未必及得上。

龙椅上的正熙帝,目光最是锐利,自然第一时间察觉了。

他只缓缓开口,声音透过大殿的寂静落下来:“温尚宫,抬起头来。”

温以缇喉间发紧,暗暗咬了咬舌尖,借着那点痛感压下虚浮,呼吸略急地抬了眼。

一抬眼,便撞进正熙帝熟悉的目光里。

那眼神很复杂,有担忧,却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恍惚的柔和,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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