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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熬粥劈柴炼星光,落霞谷的烟火逆了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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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里很快传来柴火噼啪声,林牧蹲在灶台前添柴,火光映得他脸颊通红,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突突直跳。方才林恩烨那句“熬到白头”,像颗石子投进心湖,漾开圈圈涟漪,想压都压不住。

“火太旺了,粥要糊了。”林恩灿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倚在门框上,看着灶台上咕嘟冒泡的粥锅。

林牧手忙脚乱地往灶膛里添了把湿柴,火星子“噼啪”溅起,他抬头时正好撞上林恩灿的目光——对方眼底带着点笑意,映着灶火的光,竟比往日更温和几分。

“看我干啥?”林牧挠挠头,把脸转向粥锅,耳尖却红得发烫。

“看你会不会把锅烧穿。”林恩灿走近两步,拿起长柄勺搅了搅粥,“上次你熬药,把丹炉底都烧出个洞,忘了?”

“那是意外!”林牧不服气地辩解,“这次我盯着呢,保证糊不了!”

林恩灿没再接话,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他蹲在灶前,时不时探头看一眼粥锅,像只守着粮仓的小松鼠。灶房里弥漫着灵米的清香,混着柴火的烟火气,竟有种说不出的安稳。

“对了,”林恩灿忽然开口,“守塔人给的古籍里,说灵雾花的根茎能入药,能温养灵脉。等你空了,咱们去后山挖些回来。”

林牧眼睛一亮:“真的?那我明天就去!挖回来我来炼药,保证比药铺里的好!”

“不急,”林恩灿搅着粥的手顿了顿,“等你把这锅粥熬好再说。”他低头看着翻滚的粥液,声音轻得像叹息,“慢慢来,总会好的。”

林牧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只当是说灵脉的事,用力点头:“嗯!肯定会好的!”

粥熬好时,暮色已漫进灶房。林牧盛了两碗,递一碗给林恩灿,自己捧着另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粥滑入喉咙,甜丝丝的暖意从胃里蔓延开来,连带着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也变得柔和起来。

“明天我去编个竹篓,挖根茎好用。”林恩灿忽然说。

林牧抬头,正好对上他看来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氤氲的热气里撞了个正着,又像被烫到似的赶紧移开。

“好啊。”林牧的声音有点发紧,低头猛喝了一大口粥,却被烫得龇牙咧嘴。

林恩灿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替他拍了拍背:“慢点喝,没人抢。”

灶房外,林恩烨靠在老槐树下,听着里面传来的低笑和拌嘴声,手里的灵雾花叶早已被风吹走。他抬头望着渐暗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看来,这落霞谷的日子,只会越来越热闹了。

林恩灿的灵狐蜷在窗台上,尾巴尖轻轻扫过木框,忽然晃了晃脑袋,发出细碎的狐鸣:“整天待在主人身边听他们拌嘴,倒不如化形出来瞧瞧——我猜我化形肯定比那只笨雀好看。”

林牧的灵雀扑棱着翅膀落在它旁边,啾鸣一声,带着不服气的意味:“别吹了,上次见你偷藏灵果被主人抓包,那狼狈样可算不上好看。要说美,还是我这一身羽毛化形后更俊气。”

林恩烨的灵豹趴在廊下,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低沉的兽吼里透着不屑:“你们俩加起来都不够看。主人说过,我这皮毛化形后定是威风凛凛,哪像你们,一个尖嘴猴腮,一个狐媚相。”

正吵着,三道灵光闪过,灵狐化作个眉梢带点妖冶的青衣少年,灵雀成了穿白衫的俊秀书生,灵豹则是一身玄甲的英武青年。三人(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同时转头看向屋里——林恩灿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刚温好的药碗,月光落在他侧脸,鼻梁挺直,下颌线清晰,明明没什么刻意的姿态,却比他们三个精心展露的模样更显清隽温润。

青衣少年(灵狐)撇撇嘴:“切,还是主人好看,咱们比不过。”

白衫书生(灵雀)点头附和:“主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咱们学不来。”

玄甲青年(灵豹)摸着下巴:“算了,输就输吧,反正主人好看,咱们跟着沾光。”

话音刚落,林恩灿似有察觉,抬眼朝廊下看来,三人(兽)慌忙变回原形,灵狐蹿回窗台,灵雀飞进林牧屋里,灵豹则低头舔了舔爪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林恩灿望着空荡的廊下,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转身回了屋。药碗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眼底的笑意。

林恩灿刚从廊下回来,手里还捏着片飘落的槐树叶,看着围坐桌前的两人,忽然轻笑一声:“刚才你们的灵宠,在院子里化形了。”

林恩烨正给灵豹顺毛,闻言手一顿,眼睛瞬间亮了:“灵豹化形了?什么样?是不是跟我一样英武?”他戳了戳灵豹的脑袋,“你这小家伙,居然瞒着我偷偷化形,回头得罚你少吃块兽肉。”

灵豹委屈地呜咽一声,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腕,像是在撒娇求饶。

林牧则红着脸挠了挠头,抢先说道:“我……我知道我家灵雀化形了,是个穿白衫的书生样,看着倒挺俊,就是不知道跟我比起来怎么样……”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那句“比我俊吗”几乎没敢说出口。

林恩灿看着他们的样子,眼底笑意更深:“灵狐化了个青衣少年,眉梢带点俏;灵雀是白衫书生,看着文气;灵豹嘛……”他故意顿了顿,看向林恩烨,“一身玄甲,跟你这爱舞刀弄剑的性子倒是像,就是气势上,比你少了点沉稳。”

“那是自然!”林恩烨立刻挺胸,“它才多大,哪比得上我?等再养几年,说不定就能赶上我一半英武了。”

林牧却凑到林恩灿身边,小声问:“大哥,那……它们三个,跟你比呢?”

林恩灿挑眉看他:“你说呢?”

林牧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摆手:“我就是随便问问!肯定是大哥你更好看……不是,更……更有气度!”他结结巴巴地解释,脸比灵雾花还红。

林恩烨在旁边笑得直拍桌子:“林牧你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谁不知道大哥的气度,星海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灵狐从窗台上跳下来,蹭到林恩灿脚边,像是在附和;灵雀从梁上飞下,落在林牧肩头啾鸣一声,带着点调侃;灵豹则趴在林恩烨脚边,尾巴摇得欢快。

暮色漫进屋里,烛火摇曳,映着三人带笑的脸,还有灵宠们温顺的身影。那些关于暗域、印记的阴霾,仿佛都被这片刻的热闹驱散了,只剩下满室的暖意,和藏在笑语里的亲昵。

林恩灿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扫过蜷在脚边的灵狐、林牧肩头的灵雀,还有趴在林恩烨脚边的灵豹,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既然能化形,就不必总藏着。一直以宠物模样待着,反倒委屈了你们的灵智。”

灵狐闻言,耳朵动了动,仰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雀跃,却没立刻行动,显然是在等主人的准话。

林恩烨最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灵豹头上:“听见没?大哥让你化形!还愣着干啥?赶紧变给我瞧瞧!”

灵豹低吼一声,周身泛起淡金色的灵光,光芒散去时,方才那只威猛的巨兽已化作玄甲青年,只是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兽类的桀骜,对着林恩烨拱手,声音带着点生涩:“主、主人。”

“嘿,这模样,够精神!”林恩烨绕着他转了两圈,拍着他的肩膀大笑,“比我预想的还英武,就是这甲胄能不能换个颜色?玄色太闷了。”

灵雀在林牧肩头蹭了蹭,翅膀扑棱两下,淡青色灵光闪过,白衫书生已然立在当地,对着林牧作揖,声音清朗:“属下见过主人。”

林牧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青年,脸又红了,挠着头嘿嘿笑:“不用这么客气……你、你要是觉得白衫素净,我明天给你染件青的?”

灵雀(如今该叫灵澈了)眼尾弯了弯,竟有几分林牧的影子:“全凭主人安排。”

最后轮到灵狐,它优雅地站起身,周身腾起银蓝色的雾气,雾气中身形渐长,待雾气散去,青衣少年已俏生生立在那里,眉梢眼角带着点天然的媚态,对着林恩灿屈膝:“公子。”

“嗯。”林恩灿点头,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狐尾玉佩上,“以后就叫灵昀吧,跟着我,不必守那些虚礼。”

灵昀眼睛一亮,应了声“是”,转身就凑到灵澈身边,小声嘀咕:“我就说主人不会拘着咱们吧?你看你方才那紧张样。”

灵澈瞪他:“总比你上次偷藏星甜子被公子抓包强。”

灵豹(灵骁)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拌嘴,手痒得厉害,想去拍灵昀的后脑勺,却被林恩烨一把拉住:“哎,刚化形就想打架?安分点!”

林牧看着眼前三个形态各异的青年,忽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对了!既然化形了,总得有地方住吧?我去收拾两间空屋!”

“我去砍些木料,给他们打两张床!”林恩烨也跟着起身,拉着灵骁就往外走,“正好让你试试力气,看看能不能扛动那根百年铁木。”

灵昀和灵澈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一个想去看木料,一个惦记着林牧说的染布,倒比主人家还热闹。

屋里只剩下林恩灿一人,他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映出几分柔和——灵宠化形,像是给这落霞谷又添了几分生气,往后的日子,怕是会更热闹了。

窗外的风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里,混着灵昀的轻笑、灵澈的温语,还有灵骁那带着点憨直的应答,像一曲鲜活的调子,在满谷的安宁里,漾开了新的涟漪。

林恩灿笑着拍了拍灵昀的肩,目光扫过灵澈和灵骁,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这就对了嘛,化成人形多好,瞧瞧这模样——灵昀眉梢带俏,灵澈温润如玉,灵骁英气逼人,个个都是能让星城里的姑娘回头的美男子。”

灵昀故意挺了挺胸,朝林恩灿眨眨眼:“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灵宠。”

灵澈轻轻咳了一声,耳尖微红:“公子过奖了。”

灵骁挠了挠头,想说什么,却被林恩烨一把勾住脖子:“美男子是美男子,就是可惜了——”他故意拖长调子,朝林恩灿的方向努努嘴,“跟大哥比,还是差了点意思。”

“哦?”林恩灿挑眉看他,“我倒想听听,差在哪了?”

“差在气度上!”林恩烨拍着灵骁的后背,说得理直气壮,“大哥往那一站,不用说话就自带股沉静劲儿,他们仨加起来,都赶不上大哥你一个眼神有分量。”

灵昀立刻接话:“可不是嘛,上次去星城采买,摊主见了公子,愣是多送了两斤灵果,说‘瞧着就像能成大事的人’,换了我们去,顶多给个笑脸。”

灵澈点头附和:“公子的俊朗里藏着锐气,我们这是外露的青涩,根本比不了。”

灵骁也瓮声瓮气地补了句:“主人说的对,大哥更……更让人不敢随便搭话。”

林恩灿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失笑,指尖点了点林恩烨的额头:“就你嘴甜。”他转向三个灵宠,语气放缓,“你们有你们的好,青涩也好,跳脱也罢,都是独一份的。”

正说着,林牧端着刚沏好的灵花茶进来,听见这话忍不住插了句:“大哥说的是!灵澈泡茶比我还讲究,灵昀摘星果比猴儿还快,灵骁扛柴火能顶仨,各有各的好!”

灵昀眼睛一亮:“那今晚摘星果的活儿归我?”

灵澈接话:“我去烧水泡茶。”

灵骁已经起身往柴房走:“我去劈柴。”

看着他们忙忙活活的背影,林恩烨撞了撞林恩灿的胳膊:“你看,化形了就是不一样,连干活都抢着来。”

林恩灿望着满院的热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雾氤氲里,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柔和得像幅画。灵昀摘星果时惊飞了枝头的雀鸟,灵澈煮茶时被蒸汽烫得缩手,灵骁劈柴的斧头卡在木头上,引来林牧的笑骂……这些细碎的声响混在一起,倒比任何乐曲都动听。

“嗯,”他轻声应着,眼底盛着星子般的光,“这样挺好。”

是啊,这样挺好。不必追求谁比谁更俊朗,不必计较谁的气度更胜一筹,只要身边这些人、这些事都热热闹闹地在着,连风里都飘着踏实的暖意,就够了。

林恩灿忽然抬手摩挲着指尖,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亮:“说着说着倒想起个事儿——前阵子翻到本旧书,说有种枪叫‘逆天之枪’,枪身是青金铸的,尖儿上凝着星子的光。”

他忽然站直了些,像是握着无形的枪杆,手臂轻轻一扬:“书上说,这枪最厉害的不是刺穿铁甲,是能扎进命运长河里。你想啊,那河水里漂着的都是定数——谁该遇见谁,谁该走哪条路,全像刻好的纹路。可青金枪一刺过去,哗啦一下,那些纹路就乱了,该绕的弯能直着走,该掉的坑能跳过去……”

他收回手,笑了笑:“当然啦,书里的故事当不得真。但我总觉得,这枪其实藏着个理儿——哪有什么挣不脱的宿命?真要不想认,就攥紧自己的拳头,哪怕像青金枪那样,磨得枪尖发烫,也得给命运捅个窟窿出来。”

灵昀眼睛一亮:“那我要是遇着不想干的事,也能学这枪?”

林恩灿挑眉:“你先把明天的晨练跑完再说——命运可不管懒汉的反抗哦。”

灵骁听得眼睛发亮,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虚拟枪鞘——他化形后总爱把玄甲上的配饰拆下来当枪玩。“那这枪……真能捅破黑袍人的阴谋?”他瓮声瓮气地问,显然还记着暗域的威胁。

林恩灿瞥了他一眼,嘴角噙着笑:“枪是死的,人是活的。真要论起来,你主人的剑、林牧的丹炉、我这双眼睛,未必就比青金枪差。”他看向林恩烨,“你那把‘裂竹’,上次劈结界时可不是挺威风?”又转向林牧,“你新炼的‘定魂丹’,能稳心神抗幻境,这也是破局的本事。”

林牧被说得脸颊发烫,挠头道:“可我这丹炉……总不能拿它砸黑袍人吧?”

“谁说要砸了?”林恩灿笑着摇头,“黑袍人想借命运的线捆住我们,我们就拆了他的线。你炼你的丹,护好谷里的人;恩烨磨你的剑,守住该守的路;我来盯着暗域的动静。就像灵昀摘星果、灵澈煮茶、灵骁劈柴——各司其职,反倒比什么‘逆天之枪’更管用。”

灵澈端着刚沏好的茶走过来,闻言轻声道:“公子是说,踏实做好自己的事,就是在挣破宿命?”

“差不多这个理。”林恩灿接过茶杯,指尖划过温热的杯壁,“命运这东西,就像织梦泽里的光晕,你越怕它、越顺着它,它就越真;可你要是不把它当回事,该笑就笑,该拼就拼,它反倒像层雾,一吹就散了。”

正说着,灵昀抱着满篮星果从树上跳下来,青衫被夜风掀起一角,像只轻快的鸟。“管它什么枪什么命,”他把星果往桌上一放,拿起一颗抛给林恩灿,“反正咱们凑在一起,总比单打独斗强。上次在织梦泽,要不是灵澈编竹篮的念想稳,咱们能看清未来的样子?”

林恩烨嚼着星果,含糊道:“这话说得在理。依我看,咱们这‘落霞谷小分队’,就是最好的‘逆天之枪’。”

林牧拿起一颗星果塞给灵骁,笑着附和:“对!灵骁扛柴能顶仨,灵昀爬树比猴快,灵澈泡茶比我好,再加上大哥、二哥和我……别说黑袍人,就是天道来了,也得让咱们三分!”

夜色渐深,星子爬满枝头。灵澈重新煮了茶,灵昀把星果切成片摆盘,灵骁蹲在角落擦拭他那柄“假枪”,林恩烨在给剑鞘刻新的花纹,林牧则在丹炉边捣鼓新的药材。

林恩灿靠在廊柱上,看着满院的烟火气,指尖转着那颗星果,忽然觉得——所谓逆天,未必需要青金枪那样的神兵。有时候,一群人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守着日子,把平凡的事做好,把身边的人护好,这本身就是对“宿命”最狠的反击。

他抬头望向暗域的方向,虚妄之瞳里没有了往日的凝重,反倒映着满院的灯火,亮得像淬了星子的光。

黑袍人?命运线?

随它来吧。

他们有粥香,有剑鸣,有丹火,有彼此。这就够了。

天刚蒙蒙亮,落霞谷的雾气还没散,灵骁就扛着斧头去了后山。他昨晚听林恩灿说柴火快不够了,非要趁天凉多劈些回来。斧头落下的闷响惊醒了枝头的雀鸟,也惊动了刚起身的林恩烨。

“这家伙,比鸡还早。”林恩烨揉着眼睛走出屋,见灵澈已经在灶台前忙活,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混着水汽漫了一屋。“灵澈,今天的粥里放了什么?闻着比往常甜些。”

“加了点昨天摘的星果碎。”灵澈舀起一勺尝了尝,“灵昀说星果核煮水也有用,我就一起煮了,据说能安神。”

正说着,灵昀从院外窜进来,手里攥着把沾着露水的紫芝草:“大哥呢?我在后山发现这个,灵澈你看能不能入药?”他话音刚落,就见林恩灿从石阶上走来,手里拿着张刚画好的符纸,上面用朱砂勾着复杂的纹路。

“这是‘醒神符’,等下贴在结界边缘。”林恩灿把符纸递给林恩烨,“昨晚暗域的波动有点异常,虽没闯进来,也得提防着。”

林恩烨接过符纸,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我去贴。对了,林牧呢?又在丹房熬夜了?”

“嗯,他说要把‘定魂丹’再炼一炉,说上次的药效还能再精进些。”灵澈盛好粥,摆上碗筷,“我去叫他。”

丹房里果然亮着灯,林牧趴在丹炉边打盹,脸颊蹭着微凉的炉壁,嘴角还沾着点药粉。灵澈刚要叫醒他,就被林恩灿拦住了。“让他睡会儿,”林恩灿放轻脚步,拿起件外衣盖在他身上,“这几天他熬得够久了。”

等林牧醒来时,太阳已经爬得老高。他揉着眼睛走出丹房,见大家都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灵骁在擦他的“假枪”,灵昀在给盆栽浇水,林恩烨在打磨剑刃,林恩灿则对着一张地图比划着什么。

“醒了?”林恩灿抬头看他,“快来吃粥,灵澈留了你的份。”

林牧坐下喝了口粥,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昨晚炼药时,丹炉里冒出团白光,好像是……”他话没说完,就见林恩灿猛地抬头,眼神锐利起来。

“白光?什么样的白光?”

“就是……暖暖的,像月光但更亮些,绕着丹炉转了三圈就没了。”林牧挠挠头,“我以为是药引放多了。”

灵昀突然拍手:“我知道!上次我在星果树下睡觉,也见过类似的光,当时以为是眼花了!”

林恩灿放下粥碗,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重重点在暗域与落霞谷的交界处:“不是眼花,也不是药引的问题。”他回头看向众人,目光灼灼,“这是‘界光’,说明暗域的屏障在松动,但同时,我们这边的‘生机’也在变强——丹炉的药气、星果的灵气、甚至灵骁劈柴的力道,都在滋养这片谷中的生机。”

林恩烨猛地站起身,剑已出鞘半寸:“那黑袍人要来了?”

“来就来。”林恩灿的语气异常平静,“他靠的是窃取来的暗力,咱们靠的是这满谷的活气。他以为能靠‘宿命’捆住咱们,却不知道,咱们这些看似平凡的日子——熬粥、劈柴、炼药、练剑,早就把这谷里的生机拧成了一股绳,比任何符咒都管用。”

灵骁把“假枪”往地上一顿,瓮声瓮气地说:“他来我就用这个揍他!”

灵澈温和地补充:“我会提前煮好安神汤,保证大家心神不乱。”

灵昀拍着胸脯:“我去后山再摘些星果,听说这果子的灵气能削弱暗力!”

林牧也站起身:“我这就去炼‘破障丹’,就算屏障破了,也能挡一阵!”

林恩灿看着眼前吵吵嚷嚷的众人,忽然笑了。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们身上,灵昀的发梢沾着草叶,灵骁的铠甲蹭了灰,灵澈的围裙上沾着粥渍,林牧的脸颊还带着药粉的白痕,林恩烨的剑刃反射着刺眼的光——一点都不“高大上”,却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让人安心。

他忽然想起昨晚灵澈问的话,此刻才算真正明白:所谓挣脱宿命,从来不是靠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而是把眼下的每一件小事做好,把身边的每一个人护好。就像这落霞谷的晨雾,看着稀薄,却能把阳光折射成七彩的光,温柔又坚定地,把黑暗挡在外面。

“好了,各司其职。”林恩灿拿起那张“醒神符”,笑容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让他来。”

雾气散尽,阳光铺满谷地,粥香、药香、草木香混在一起,成了最坚固的盾。暗域的阴影或许正在逼近,但落霞谷的光,也从未这般明亮过。

入夜时分,落霞谷的结界忽然泛起一阵涟漪,像被石子击中的水面。正在收拾碗筷的灵澈最先察觉,指尖凝起一道灵光打向结界边缘,光晕碰撞处,隐约映出黑袍的影子。

“来了。”林恩灿放下星图,虚妄之瞳中星光流转,已将暗域的动向看得分明,“不是真身,是分神,带着三具傀儡。”

林恩烨长剑出鞘,剑身嗡鸣着泛出青光:“正好试试我新刻的剑纹。”他往灵骁手里塞了柄短刃,“护好谷里的孩子。”

灵骁重重点头,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转身就往孩童们住的竹屋跑。灵昀则窜上老槐树,青衫在叶隙间一闪,已消失在夜色里:“我去断他后路!”

林牧抱着丹炉冲出灶房,炉口还冒着热气:“‘破障丹’成了!灵澈,分你几颗!”

灵澈接过丹药分发给众人,自己则取出个小巧的玉瓶,里面盛着安神汤:“这汤掺了星果核的汁水,能防幻境。”

黑袍人的分神踏着黑雾落地,声音沙哑如旧:“林恩灿,别挣扎了。你的灵脉已无灵力护持,这落霞谷的生机,不过是回光返照。”他挥手间,三具傀儡直扑而来,傀儡身上缠着透明的线,正是那些所谓的“命运之线”。

“是不是回光返照,试试就知道。”林恩灿不退反进,指尖结印,星图上的星辰虚影骤然亮起,竟在傀儡脚下织成一张光网。那些命运之线触到光网,立刻像被灼烧般蜷缩起来。

“不可能!”黑袍人失声惊呼,“凡人之躯怎会操控星力?”

“谁说凡人就不能握星辰?”林恩烨的剑已刺穿一具傀儡的胸膛,剑鞘上的竹篮刻痕泛出绿光,将傀儡身上的黑线寸寸绞断,“你懂什么叫守护?”

林牧趁机将破障丹掷向另外两具傀儡,丹药炸开的白光中,傀儡动作一滞,灵昀从树上跃下,手里的星果核串成短鞭,“啪”地抽在傀儡关节处,竟将其打得踉跄后退:“尝尝这个!酸死你!”

灵澈站在竹屋前,玉瓶中的安神汤化作雾气弥漫开来,孩子们的笑声透过雾霭传来,竟让黑袍人的分神动作迟滞了几分。“你的暗力,怕的就是这人间烟火气吧?”他轻声道,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

林恩灿看着缠斗中的众人,忽然明白了守塔人那句“破而后立”的深意——失去灵力,反而让他看清了真正的力量不在灵脉,而在这谷中每一个鲜活的生命里。他抬手对着黑袍人虚虚一握,星图上的光网骤然收紧,那些命运之线在光网中寸寸断裂,发出丝线燃烧的噼啪声。

“不——!”黑袍人的分神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在光网中迅速消散,“我不会输的!轮回不会断的!”

最后一缕黑雾散去时,林恩烨的剑刺穿了分神的眉心,灵昀的短鞭缠住了最后一缕残魂,林牧将一颗定魂丹掷入空中,丹药炸开的金光里,所有黑线彻底化为飞灰。

谷中重归寂静,只有灵骁护着的孩子们还在竹屋里唱着歌谣。林恩灿望着星图上重新亮起的星辰,忽然笑了——原来所谓逆天,不过是一群人凑在一起,用柴米油盐的温度,把那些冰冷的“宿命”,暖成了飞灰。

灵昀从树上跳下来,手里还攥着颗没扔完的星果:“结束了?”

“暂时。”林恩灿抬头望向暗域,虚妄之瞳中已无半分惧色,“但下次来的,不管是真身还是分神,咱们都接着。”

林牧舀起一碗刚热好的粥,递到他手里:“先喝口热的。管他什么轮回宿命,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接着干。”

月光落在粥碗里,漾起细碎的银辉,像把揉碎的星子撒在了人间。

晨曦漫过落霞谷的山脊时,林恩灿正蹲在药圃里翻土。灵澈说今年的星果结得稀疏,得换块更肥沃的土地移栽幼苗,他便索性把靠近溪边的荒田开垦出来,打算种一片新的果林。

“大哥,你看我这招‘惊鸿’练得怎么样?”灵昀提着木剑在田埂上比划,剑尖划过晨露,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倒真有几分翩跹的意味。

林恩灿直起身笑:“剑招是活的,不用死守招式。你试试把星果枝的韧劲儿融进去,别总想着‘惊鸿’要快,有时候慢半拍,反倒能出其不意。”

灵昀挠挠头,试着放慢速度,剑尖在空气中划出柔和的弧线,果然比刚才多了几分灵动。正练得起劲,忽然瞥见远处的山道上烟尘滚滚,隐约有车马声传来。

“是城里的方向!”灵骁扛着斧头从林子里钻出来,玄甲上还沾着松脂,“看旗号……是城主府的人。”

林恩灿擦了擦手上的泥,目光沉了沉。自黑袍人分神被灭后,落霞谷安稳了半月,他本以为城主府会因黑袍人受挫而收敛,没想到竟直接找上门来。

“灵澈,带孩子们去地窖。”他沉声吩咐,“灵昀,把结界再加固一层,用星果藤的汁液,他们的法器怕这个。”

“那你呢?”灵澈抱着药箱,眼里满是担忧。

“我去会会他们。”林恩灿拍了拍腰间的星图卷,“总不能让人家堵着谷口骂阵。”

城主府的车马在谷口停下,为首的是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面色倨傲,正是城主的副手王谦。他见林恩灿只一人出来,嘴角撇出抹轻蔑:“林恩灿?果然是你这山野村夫在捣鬼,害得我家大人损了黑袍先生的分神,今天非得把你捆回去问罪!”

“问罪?”林恩灿抱臂而立,语气平淡,“我落霞谷与城主府井水不犯河水,何罪之有?倒是你们,带着刀兵闯我谷地,按律该当何罪?”

“放肆!”王谦身后的护卫厉声呵斥,“敢跟王大人顶嘴,活腻了!”

王谦抬手制止护卫,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林恩灿:“别跟我扯律法。黑袍先生是城主的上宾,你伤了他,就是打城主的脸。识相的就自己绑了,跟我回府,或许还能留你谷里这些人一条活路。”

“要是我不呢?”

“那我就踏平你这破谷!”王谦猛地挥袖,身后的护卫立刻举起法器,灵光闪烁,显然是有备而来,“我知道你灵力尽失,不过是个废人,真以为凭几个毛头小子就能守住这里?”

林恩灿忽然笑了。他后退两步,对着谷里扬声喊道:“灵昀,让大家伙儿出来亮亮本事!”

话音刚落,谷中传来一阵响动:灵昀带着几个少年从树上跃下,手里的星果藤鞭甩得“啪啪”作响;灵骁扛着捆好的硬木从林子里走出,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身后跟着十几个拿着锄头扁担的村民;灵澈领着药童们站在石阶上,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药罐,罐口冒着腾腾热气。

最让人意外的是林牧,他推着辆独轮车从谷深处出来,车上放着个巨大的丹炉,炉口红光闪烁,显然正炼着什么厉害的丹药。

王谦的脸色变了变:“一群乌合之众,也敢螳臂当车?”

“是不是乌合之众,试试就知道。”林恩灿的声音陡然提高,“灵昀,放藤蔓!”

灵昀吹了声口哨,藏在谷口两侧的星果藤突然暴长,像两条绿色的巨蟒缠向护卫们的法器。那些法器刚触到藤蔓就冒出黑烟,显然被星果藤的汁液腐蚀了。

“一群废物!”王谦怒吼着亲自出手,掌心凝聚起一团黑雾,竟也是暗域的功法。林恩烨提着长剑迎上去,剑光与黑雾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

“泼药!”灵澈一声令下,药童们将药罐里的药液泼向护卫,滚烫的药液沾到身上,立刻起了红疹,疼得他们嗷嗷直叫——竟是林牧新炼的“痒痛散”,虽不致命,却足够让人丧失战力。

灵骁则带着村民们搬来滚木,对着试图冲进谷的护卫狠狠砸去,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林恩灿站在谷口中央,看着眼前的乱象,忽然抬手按在胸口——那里藏着半块从黑袍人分神身上找到的玉简,记载着暗域与城主府勾结的证据。他本想留着作为后手,看来今天不得不动用了。

“王谦!你勾结暗域,私藏黑袍人在城主府豢养,以为没人知道吗?”林恩灿扬声道,将玉简的内容用灵力(虽微弱却足够传开)扩散出去,“去年城西的孩童失踪案,就是你们为黑袍人提供祭品!还有前年的粮灾,根本不是天灾,是你们为了练邪术,烧了城郊的粮仓!”

王谦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城主府的老管家最清楚,他手里有你们交易的账本!”林恩灿故意诈他,眼角却瞥见护卫中有两人眼神闪烁,显然是知道些内情。

果然,那两人听到“账本”二字,对视一眼,突然反戈一击,用兵器架住了王谦:“大人,我们愿作证!王谦确实与黑袍人勾结,我们都看见了!”

局势瞬间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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