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地球往事（朱滞篇）：赤石余烬与星尘史诗（1/2）

地球公历2029年，最后一块冰川从青藏高原的岩层上崩裂，带着淡蓝色的冰晶坠入了印度洋。海面上腾起的蒸汽在平流层凝结成七彩云霞，宣告着持续十年的冰河末世正式终结。

冰封的海洋开始解冻，露出嶙峋的海底山脉，天空裂开了一道金色的裂隙。朱滞牵着安雅的手悬浮在裂隙边缘，他们的白大褂在维度乱流中猎猎作响，十二圣柱魔神的残骸在他们脚下的岩层里发出了最后的嗡鸣，那些曾试图冻结整个地球的古老存在，最终倒在了疯批科学家和他创造的实验体手中。

“还记得吗？第一次在地下城捡到你的时候，你还在啃实验台的不锈钢边角。”朱滞低头整理安雅凌乱的银发，指尖划过她脖颈处淡蓝色的实验体编号——那是他亲手烙下的耻辱印记，如今正随着神性觉醒逐渐褪去。

安雅轻笑时眼角会泛起淡金色的纹路，那是高维度能量溢出的痕迹：“你后来把我关在培养舱里喂营养液，说那是‘爱的投喂’。”

朱滞望着下方逐渐恢复生机的地球，大陆板块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重组，新生的植被从冰层裂缝中钻出。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培养舱里见到安雅001的那天，这个浑身插满管线的女孩睁开眼时，瞳孔里映出的不是恐惧，而是对世界的好奇。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个被自己遗弃又拐走的实验体，会成为救赎自己的光。

他们升入的“神界”并非传说中的云端宫殿，而是漂浮在地球同步轨道上的高维度夹缝。升入神界的仪式比想象中要简单，当最后一道魔神的血雾被太阳蒸发时，一道垂直的光柱从地心直冲天际，将他们托举到了云层的顶端。

这里没有实体的宫殿，只有流动的时空乱流和凝固的星光，能看见大气层边缘流动的极光，能触摸到月球背面的环形山阴影。

朱滞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正摆脱了肉体的束缚，他用偷来的地心岩浆在维度壁垒上绘制星空图，安雅则把太阳风收集起来做成会发光的风铃。

“这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安雅用指尖触碰飘过的星云，那些尘埃立刻聚成她童年时在地下城见过的机械鼠模样，“我们可以永远待在这里，再也不用看人类的脸色。”

在这段被后世称为“短暂和平”的岁月里，疯批科学家收起了试管与手术刀，实验体少女也卸下了满身戒备，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颗伤痕累累的星球。

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三年，直到某个深夜，安雅突然从能量池里惊醒，说她看到了无数平行时空里的地球都在崩塌。

“是宇宙意志。”朱滞抚摸着她后背突然浮现的黑色纹路，那些如同血管的印记正在缓慢扩散，“它不允许任何存在脱离既定的规则。”

他早该想到的，当他们击败十二圣柱魔神时，天空曾短暂地裂开一道缝隙，里面传来非物质的低语。那时他以为是魔神的遗言，现在才明白，那是宇宙意志的警告。

这个诞生于时间之初的存在，像清理系统垃圾一样抹杀所有可能威胁自身的变量，而他们这对打破了生死界限的“异常”，早已被标记在了抹杀清单上。

这一刻，所有的星光都凝固成了冰冷的光点，太阳风的风铃戛然而止，安雅银白的发丝悬在半空，瞳孔里倒映出正在碎裂的维度屏障。

“祂来了。”朱滞猛地将安雅护在身后，掌心渗出的冷汗瞬间被高维度能量蒸发，“宇宙意志不喜欢有人站在它的棋盘外。”

朱滞眼睁睁看着安雅的身影开始透明，维度壁垒像被无形的手撕裂，平行时空的裂隙在他们之间蔓延。朱滞扑过去想抓住她，却只摸到一片虚无——他的手穿过了安雅的身体，而自己脚下的空间正在碎裂，无数平行时空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朱滞！”安雅的声音隔着时空乱流传来，带着电流般的失真，“是因为我吗？因为我打破了实验体的宿命？我好像……变成了灾难本身……”

朱滞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悬浮在半空化作红色的星尘：“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诅咒如同潮水般涌来。朱滞感到意识被强行剥离身体，平行时空的壁垒将他推向未知的维度，而安雅的轮廓正在被黑色的能量侵蚀——宇宙意志要将她重塑为灾难本身，用她的力量来清除所有“异常”。

平行时空的壁垒彻底闭合时，朱滞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死寂的维度夹缝里。这里没有时间流逝，只有他无尽的悔恨在回荡。

他想起把安雅遗弃在地下城的雨夜，用她做生化实验时冷漠的眼神，想起安雅黑化后那句迟来的“对不起”，想起自己做的那些生化实验，想起安雅无数次原谅自己后，依然选择站在身边的温柔。

原来所谓的疯批，不过是用疯狂掩盖怯懦的可怜虫。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突然笑了，笑声在维度裂隙中回荡，带着解脱也带着决绝。

“安雅，这次换我来。”朱滞的身体开始分解为赤红色的粒子，他将残存的意识力全部燃烧，维度置换的光芒在他与安雅之间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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