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与我（2/2）

少女说完，身形便渐渐消失了，只留下站在雨中的大古，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我想我……应该明白了吧。”

雨过天晴，活下来的人们除了庆幸自己的好运，便是投身在修复城市的活动中去了，而大古在收拾了一番后，便找上了在棒球场搬运东西的飞鸟。

“飞鸟！请听我说，或许在某个世界里，你真的是奥特曼！”

大古刚搭上飞鸟的肩膀，就被甩了开来，只见飞鸟微微皱着眉头，转头说道：“大古，就算那个世界我真的是奥特曼，那为什么现在的我却只能听到夜辉桑的死讯？”

“因为……”

大古欲言又止，飞鸟的问题太过犀利了，几乎让他找不到继续劝说的理由，甚至险些动摇了自己的决心。

“大古，别太幼稚了，”飞鸟冷着脸，说道，“如果真的能做些什么的话，我们早就去做了，不是吗？”

说完，飞鸟的背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人群之中。

“我梦，你也是研究所的人，所以我想你也明白平行宇宙的概念吧，或许在另一个宇宙……”

“够了！”

我梦厉声打断了大古的劝说，与飞鸟如出一辙的表情呈现在大古面前，话语中没有半分信任。

“就算我是奥特曼，但现在的我又怎么可能是奥特曼？”

“否则，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死去！”

又是一样的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大古闭上了嘴，双眼也不自觉多了几分悲伤，飞鸟他们说得对，如果我们真的是奥特曼，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朋友被那个金色的宇宙人害死呢？

看到大古痛苦的模样，我梦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言重，连忙上前安慰道。

“大古，或许你所说的一切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你要明白，虽然你与「你」是一样的个体，但不同的经历不同的世界会让两个一样的「你」变成截然不同的人。”

见大古还是没有出声，我梦不禁也变得有些慌张，他正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大古却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没关系的……”

这句话像是释然，又像是扛起了什么分量很重的东西，我梦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大古已经转身离开了。

“你说我的父亲可能是奥特曼吗？”

丽娜与大古相视而立，两人虽然几天不见，但她能明显感觉到此刻的大古消瘦了不少，显然是有着太大的压力在身。

只是，大古的所说的话显然不是她能认同的东西。

毕竟奥特曼只是电视里的虚构角色罢了，即便这个世界出现了怪兽，和类似奥特曼的存在，但她可以确信自己的父亲不过是一介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是大古口中的英雄。

“所以你还在幻想吗？大古。”

“当初明明是你自己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如今又是你在做那遥不可及的梦。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

大古欲言又止，丽娜的疑问让他不禁回到了那天，父母刚跟他谈完现实与梦想的差距，再加上不久前丽娜问他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以及长年来落榜和寄人篱下的愧疚感，最终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转而想要与丽娜一起好好地过日子。

“早早地结婚、生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那晚丽娜听完大古的决定，一股悲愤之情化作眼角的泪水划过脸颊，“大古，我喜欢你的原因，正是你那为了梦想而不断拼搏的模样，所以对我来说，结婚的早晚真的并不重要！”

那次丽娜关于结婚的询问，是不是玩笑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那晚之后，大古还是成为了一名上班族，走进了现实之中。

“当初你逃避了，现在的你还要躲在幻想之中，认为我的父亲能变成奥特曼，拯救所有人吗？”

“我……”

大古不断地深呼吸着，朋友与未婚妻的质问几乎要让他崩溃，这几天的事情全部压在他这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身上，几乎要将他彻底压垮了。

“「我」是奥特曼？那又如何，我能救回死去的朋友吗？”

“现在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即便其他宇宙的「我」是奥特曼，可「我」与我能有多大的关系？”

所以，我真的能成为梦想中的……

「我」吗？

“我……”大古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要把这几天的压抑一吐为快一样，“我这次，不会再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