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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白龙鱼服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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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二人离了皇店,迤逦西行约摸一炷香光景,巷口已望见武定侯府那朱红正门,檐下铜铃在风里轻轻晃着,透着几分赫赫威势。朱厚照却不往正门去,脚下一转,竟拐进旁侧一条僻静胡同,那胡同里只零星栽着几棵老槐,枝叶遮得日光斑驳。

他回头冲夏助挑了挑眉,唇角含着点笑意:“如今郭勋被禁足在家,从正门进不妥,又有那等眼尖的锦衣卫,倒不如后门走得自在,省得惊动旁人。”

夏助忙应了声“是”,紧随其后。行至胡同深处,便见侯府后门隐在老槐浓荫里,虽无正门那般汉白玉狮镇场,却也收拾得齐整——两扇黑漆木门擦得锃亮,配着黄铜兽首门环,门楣上还嵌着块小匾额,写着“静居”二字,是极清雅的隶书。

门旁守着个穿灰布短打的老仆,正蜷在小马扎上打盹,手里还攥着把破蒲扇,脚边搁着个粗瓷茶碗,碗沿缺了个小口,里头的茶水早凉透了。

脚步声惊醒了老仆,他揉了揉昏花的老眼,见来人皆是锦衣华服,朱厚照身上一件暗纹绫罗袍,腰间系着玉螭纹带,瞧着气度不凡,却又不似常来的官员,不由得疑惑起身,拱了拱手问道:“二位爷面生得很,不知是来寻哪位的?有旨意,武定侯府如今不能接客。”

夏助正要上前回话,远处几名锦衣卫便走了过来,夏助见此连忙抬手制止身后的几人,而是径直走上前去,悄悄亮了牌符:“宫里来的,有旨意。”

那几名锦衣卫见牌符写有:“凡侍卫亲军悬带此牌,无牌者依律问罪,借者及借与者罪同。’一面‘侍卫’二字,二字之上左右还有两个小字“御前”。连忙将牌符还给夏助道:“原来是御前当差,怎么不从正门入?”

夏助笑笑道:“旨意如此,谁敢去问。”

于是那几名侍卫便颔首离开。

朱厚照抬步至门前,指尖轻轻叩了叩铜环,那环儿发出“当啷”一声轻响,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几分从容:“劳烦老丈通禀你家侯爷,便说旧友登门,无需声张。”

老仆愣了愣,见此情景,不敢耽搁,便连忙转身进去。不一会儿,府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得青石板“噔噔”响,不多时,便见武定侯郭勋从里头迎了出来。原来郭勋听闻下人禀报情形,觉着是夏助、或者朱凤来了,但是又拿不定主意,心下疑惑,便亲自来瞧。

待抬头看清朱厚照的模样,郭勋那脸上的疑惑瞬间褪尽,脸色“唰”地变了,忙抢上几步,撩着绯色官袍的下摆就要屈膝行礼,嘴里刚要唤“陛下”,却被朱厚照伸手按住了胳膊。

朱厚照微微颔首,眼底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免了免了,我这回来,行‘白龙鱼服’之事,你若这般大礼,倒叫旁人瞧了去,又要絮叨朕不守规矩了。”

郭勋连忙收住动作,额角已沁出些细汗,忙侧身推开后门,声音压得极低:“陛下说的是,快请进!后院素来清净,臣早已打发下人避开,断不会有人惊扰圣驾。”

一旁的老仆早瞧得呆了,手里的粗瓷碗“哐当”一声磕在地上,幸好没摔碎,他慌忙弯腰去捡,手都在抖。夏助瞧着,便朝他递了个眼色,老仆这才醒过神,忙把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朱厚照跟着郭勋走进后院,只见院里种着几株石榴树,枝桠上挂着些青涩的果子,风一吹,叶子簌簌响。墙角还摆着个竹筐,里头堆着些碎木料,想是府里匠人做活剩下的,倒比前院的规整气派多了几分烟火气。他不由得停下脚步,指着那石榴树笑道:“你这后院,倒比前院多了些自在滋味。”

郭勋心里乱糟糟的,不敢多话,只引着朱厚照往深处走,旁侧花墙不过半人高,墙内葡萄藤牵得满架都是,碧叶层层叠叠,串着些青葡萄,像缀了串绿珠子,风一吹,藤叶簌簌响,倒把暑气滤去几分。

不多时,便见三间小巧书房,朱漆窗棂敞着,糊窗的素色纱罗被风掀起一角,里头花梨木书桌上,堆着几卷洒金笺的书册,旁侧青花笔洗里还浸着支狼毫笔,墨痕没干,瞧着倒有几分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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