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不管(1/2)
京口剑影:少年侯
第一章北固亭风急,少年携剑来
南宋嘉泰四年,京口。
长江水拍打着北固山的崖壁,卷起丈高的白浪,风裹着水汽吹上亭台,把辛弃疾题在柱上的词吹得墨迹似要泛潮。亭下石阶上,一个身着银灰劲装的少年正仰头读词,腰间长剑“破浪”的剑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剑鞘上錾刻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少年名唤萧策,年方十九,是京口守将萧靖的独子。此刻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年少万兜鍪”五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昨日父亲刚收到朝廷急报,金国骑兵已突破淮河防线,前锋直指京口,而城中守军不足五千,粮草只够支撑十日。
“阿策,又在这里发呆?”
熟悉的声音从亭外传来,萧策回头,见父亲萧靖穿着铠甲,腰间佩刀上还沾着练兵的尘土。萧靖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柱上的词,叹了口气:“辛弃疾公当年登此亭,叹的是天下无英雄,如今你看这长江,怕是又要染血了。”
萧策攥紧剑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锐气:“爹,让我领兵吧!我在武校场练了五年剑法,骑射也不输老兵,这次定能守住京口!”
萧靖看着儿子眼底的火光,既欣慰又心疼。他伸手拍了拍萧策的肩膀,指了指亭外的长江:“你以为领兵打仗,只靠剑法骑射?当年孙仲谋坐断东南时,比你大不了几岁,可他靠的不是匹夫之勇,是谋算,是人心。你连城中的粮道、布防都没摸透,怎么领兵?”
萧策低下头,指尖泛白。他知道父亲说得对,可每当想起淮河防线后的百姓,想起金人的铁蹄,他就恨不得立刻提剑上阵。
“先跟我去巡查粮道吧。”萧靖转身走下石阶,“粮道是京口的命脉,金国要是断了我们的粮,不用打,城就破了。”
萧策连忙跟上,父子二人骑马穿行在京口街巷。此时的京口已没了往日的热闹,商铺大多关门,路上行人寥寥,偶尔能看到提着行李逃难的百姓,脸上满是惶恐。
行至城南粮库时,萧策突然勒住马,指着粮库墙角的阴影:“爹,那里有人!”
萧靖眼神一凛,翻身下马,拔出佩刀。阴影里的人见被发现,立刻起身就跑,竟是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腰间还挂着个布包。
“追!”萧靖大喝一声,率先追了上去。萧策也拔剑出鞘,紧随其后。
黑衣男子跑得极快,专往狭窄的巷子里钻。萧策年轻,脚步轻快,渐渐拉近了距离。他看准时机,挥剑朝着黑衣男子的后背刺去,却见对方突然转身,从布包里甩出一把石灰粉。
萧策慌忙闭眼,却还是被石灰粉迷了眼,刺痛难忍。等他揉开眼睛时,黑衣男子已不见了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一个布包。
萧靖赶了上来,捡起布包打开,里面竟是一袋掺了沙土的稻谷,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日后,粮库见”。
“是金人的细作。”萧靖脸色凝重,“他们想破坏我们的粮道,还想引我们上钩。”
萧策擦了擦眼睛,心里又气又愧:“都怪我,让他跑了。”
“不怪你。”萧靖把布包递给萧策,“这细作的轻功不错,你能追上他,已经很好了。三日后,我们就去会会他,看看金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已暗。萧策坐在书房里,翻看着京口的布防图,脑子里全是父亲的话。他想起孙仲谋年少时在江东立足,内平叛乱,外拒曹操,靠的绝不仅仅是武力。他起身走到墙边,看着挂在墙上的“京口粮道图”,手指在上面慢慢划过——粮库周边有三条小巷,其中两条通往长江,一条通往城西的密林,若是金人想劫粮,大概率会从长江方向来。
“阿策,该吃饭了。”母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萧策收起布防图,走出书房。饭桌上,母亲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忧:“听说今日遇到了细作?你没事吧?打仗太危险了,你可不能出事啊。”
萧策握住母亲的手,笑着安慰:“娘,我没事,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京口的。”
饭后,萧策回到书房,继续研究布防图。他想起父亲说的“人心”,便叫来府里的老管家:“张伯,你在京口住了几十年,知道粮库周边有哪些百姓吗?他们对朝廷的态度怎么样?”
张伯愣了一下,随即回道:“粮库附近住的大多是粮商和搬运工,以前朝廷征收粮税太重,他们对官府有些不满。不过去年萧将军减免了粮税,还帮他们修了粮仓,现在大家对将军都很感激。”
萧策眼前一亮:“那要是我们想守粮库,能不能请他们帮忙?”
张伯点点头:“当然可以!那些搬运工力气大,还熟悉粮库的地形,要是他们愿意帮忙,肯定能帮上大忙。”
萧策心里有了主意。他连夜写了一封告示,说明金人即将来犯,粮库安危关系到全城百姓的生死,请粮库周边的百姓协助守军防守,朝廷会给予丰厚的报酬。
次日清晨,萧策带着告示来到粮库周边的街巷,亲自张贴。百姓们围过来看,议论纷纷。一个中年搬运工看完告示,走到萧策面前,抱了抱拳:“萧公子,我们信你爹,也信你!只要能守住京口,我们愿意帮忙!”
其他百姓也纷纷附和,一时间,街巷里响起一片应和声。萧策看着眼前的百姓,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终于明白父亲说的“人心”是什么了,这就是京口最坚固的防线。
三日后,夜色降临。萧策和父亲带着五百守军,埋伏在粮库周边的小巷里。粮库的灯亮着,却只有几个老弱残兵在门口值守,故意示弱。
子时刚过,长江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萧策握紧长剑,屏住呼吸——金人来了。
只见一队黑衣骑兵朝着粮库疾驰而来,约莫有两百人,正是三日前那个细作带来的人马。他们见粮库门口守卫薄弱,立刻策马冲了过去。
“放箭!”萧靖大喝一声。
埋伏在小巷里的守军立刻射箭,箭雨朝着黑衣骑兵射去。黑衣骑兵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落马。剩下的骑兵想要撤退,却发现粮库周边的百姓拿着锄头、扁担冲了出来,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杀!”萧策拔剑冲了上去,“破浪”剑划破夜色,直刺一个黑衣骑兵的胸口。那骑兵挥刀抵挡,却被萧策一剑斩断手腕,惨叫着摔下马背。
巷子里顿时乱作一团,守军和百姓并肩作战,与黑衣骑兵厮杀。萧策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能放倒一个敌人,他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像一道银色的闪电。
黑衣骑兵的首领见势不妙,想要策马突围,却被萧靖拦住。萧靖的佩刀重若千斤,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之势,首领渐渐体力不支,被萧靖一刀砍中肩膀,跌落马下。
没了首领,黑衣骑兵更加混乱,很快就被全部歼灭。萧策站在尸体旁,喘着粗气,剑上的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上积成一小滩。
萧靖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赞许:“好小子,这次做得好。你不仅守住了粮库,还得了人心,这才是领兵打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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