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赏花宴会(2)(1/2)
回到宁国公府后,国公爷坐在书房里,脸色阴沉。他刚刚从别人那里得知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心中十分不悦。
国公爷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两个女儿寄予厚望,希望她们能够知书达理、端庄大方。然而,今天宴会上的事情却让他大失所望。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女儿们会在宴会上表现得优雅得体,给家族增光添彩。可没想到,她们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人发生争执,甚至还让家族蒙羞。
国公爷越想越气,但他并没有立刻对两姊妹作出惩罚。他知道,现在的她们已经很自责了,如果再加以责罚,恐怕会让她们更加难过。
于是,国公爷决定先让她们回去休息,等过几天心情平复了,再找她们好好谈一谈。他相信,经过这次的事情,两姊妹一定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也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次日凌晨,薄雾尚未在朱雀大街散尽,宁国公宁肃已换下绣蟒朝服,只穿一件藏青常服,乘一辆青檐小车,悄然候于左中丞谢裴煜入台必经之路。
下朝的钟声响起,谢裴煜照例单骑而来,他穿着一身月白袖金云雁补服,腰间悬挂着银鱼袋,鸦翎小冠压不住鬓边冷色。
他看见宁国公扶杖立于车旁,眉峰机不可察地微微一蹙,却什么都没有说,旋即翻身下马,揖礼如仪。
“宁国公早,莫非是在此恭候?”
宁肃朗声一笑,携他避至道侧古槐之下,开门见山道,“昨天家宴,小女无知,冲撞大人,恐扰了大人雅兴,老夫特地前来赔罪。”
他话锋一转,又轻描淡写道,“我家长女流云,琴艺粗成,尚缺名师指点,若大人得空,可过府品鉴一二,宁某必倒屣相迎。”
谢裴煜垂眸拂袖,声线温润却寒霜,“国公爷抬爱,然下关近日奉旨勘河工,旦夕即赴任洛阳,恐无暇叨扰。”
宁肃捋着胡须,仍然不死心,索性再进一步,“哦?路途遥远,大人辛苦了。听闻大人尚未婚配,不知大人心中,佳配当如何?”
谢裴煜抬眼,眸色沉静,滴水不漏,“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裴煜不敢私议。然陛下以吏治寄下官,下官惟愿先尽臣节,后论家室。”
宁肃听出其弦外之音,心知今日难以撬动,遂哈哈一笑,“大人大义,可敬可佩!”
随即他从袖中抽出一方描金贴递了过去,“此乃赏花宴上偶得的新茶,若大人不弃,可在洛阳路上清饮。”
谢裴煜双手接过,却未展开,只顺势转递给身后随从阿焱,再作揖道,“国公厚赐,却之不恭,台中尚有急牍,下官先行告退。”说罢他翻身上马,马蹄踏破尘雾,转身离去。
宁肃立在原地,笑意渐渐收敛,他眯着眼望着那道月白身影,指节轻敲拐杖。
“真是滑不溜手!”半晌,他低哼一句,转身登车。
回到府中,宁肃径直走向书房。
刚坐下,二女儿宁流纤便匆匆赶来。
她盈盈一拜,眼中满是担忧:“父亲,今日您找那谢裴煜,可是为了姐姐的事?”
宁肃点了点头,将今日之事告知于她。宁流纤眼珠一转,轻声道:“父亲,女儿倒是有个主意。听闻谢裴煜此次去洛阳勘河工,定会遇到诸多难题。我们可暗中派人相助,让他欠下我们一份人情。日后再提姐姐之事,或许他便不会拒绝。”
宁肃摸着胡须,沉思片刻后道:“此计虽好,可此人心性孤傲,不会轻易接受我们的帮助。”
宁流纤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父亲,我们不必让他知道是我们在相助。可安排些精通河工之事的能人混入他的队伍,在关键时刻出谋划策,解决难题。如此一来,他既能顺利完成勘河工的任务,又不会察觉到是我们所为。”
宁肃眼睛一亮,觉得此计可行。“只是这精通河工之人,府中倒是没有。”
宁流纤笑道:“父亲,听闻工部侍郎家中有位幕僚,对河工之事颇有研究。我们可以花些银子将他请来,再安排他混入谢裴煜的队伍。”
宁肃抚掌大笑:“吾女聪慧!就依你所言去办。此事我会暗中安排,切不可走漏风声。”
“女儿明白。”
“如今我老了,就操心你们俩的婚事,等你们都嫁出去了啊,我才放心。”
————
春闱在即,京城空气里,浮着墨香与槐花的味道,所有学子都在日以继夜,拼命复习。
新帝即位不久,下旨让华盖殿大学士及内阁首辅何衍为主考官,并亲书“至公”二字,圣旨末尾加十二字朱批——“若泄一题,若私一人,朕必不赦!”
新帝的所有雷霆手段大家有目共睹,包括丞相兰一臣新颁布的那些改革和政令,新帝和大臣商议之后将这些政策都颁布下去,并且令行禁止。
何衍捧旨当日,即入贡院“锁院。
按制,主考官须与十八房考官同处一院,封门扃钥,内外音问断绝;日用柴米菜蔬,皆由礼部主事启封检点,再经搜身后递入。
院内置大缸,日夜蓄水,以防走火,亦防有人自墙外掷入信物。
兰一臣协同主考官,一同入院。风幽篁作为曾经的状元郎,也有幸作为考官之一,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幕幕,颇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锁院第三日,第一批“说客”便至。来者竟是英国公府的二公子罗秉忠,他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弟弟,捧着一只描金匣,内盛和田羊脂玉镇纸一对、宋版《尚书》半部,外加英国公手书“请教”二字。
门军挡驾,罗二公子执意入院,被何衍当面拒回。
何衍只淡淡一句:“贤郎若欲登第,可自向号舍里挣;若再近贡院一步,本阁部便奏闻锦衣卫。”
罗秉忠没想到他们这么不给面子,身为陛下的小舅子,一点情面也无,他面红耳赤,抱匣而去。
第四日夜里,雨丝如线。忽有人扣后垣小窗,塞进一封蜡丸书,外加三百两银票。
何衍命开启水缸,将蜡丸并银票一并投入水中化尽,翌日清晨当众登记在册,直接呈送内府。
新帝览奏,只批四字:“已阅,可。”
第六日,礼部侍郎白铭远托词送卷条,亲至院门。礼部尚书在官场算是老人了,何衍给他面子。
二人隔门对话——白铭远低声问:“何阁老,今科天下才俊,半在寒门,半在世家。寒门可尽取乎?恐激清议。”
何衍拱手:“白大人所言,正某所忧。然上意在‘至公’,某若稍示轻重,则负陛下,亦负平生所学。寒素而才,取之何害?”
白铭远默然良久,长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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