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他在哪？（2/2）

连助战都来不及的卡特皮拉，默默地收起了武器。

空手中的圣剑指着变回人形的雅各布的要害，“不必浪费时间挣扎了，告诉我们他在哪里。”

瘫坐在地上的雅各布吐出一口紫黑色的淤血，“他在哪里？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都曾问过我。”

雅各布闭上眼睛似乎回忆起了往昔。

“玛丽安死后，吉约丹离开了他的研究室加入了逐影廷。他太聪明了，也太过了解雷内，因为他的全力追捕，结社变得风雨飘摇。”

“在吉约丹的追缉威胁下，一些成员想要脱身自保，雷内的研究也被严重地影响。”

“雷内说我们要没有时间了。即使仪式还不够完美，他还是提前执行了那个计划。”

雅各布嘴角勾起一个自豪的笑，向空介绍雷内伟大的救世计划——

雷内将化身超越者，在原始胎海泛滥之际用圣剑的力量引导胎海水溶解所有枫丹人，等所有失去形体的意志都融汇于他一身后，他会引领众人抵达新的黎明。

“辉煌的前文明拼命保护的秘密也不过如此，雷内早已弄清枫丹人的本质！既然大家都是由原始胎海之水而孕育的生灵，那么不如干脆借由水认识自己，再借由水重新诞生于世。”

“大师将聚合我们所有人的灵魂，实现世界等级的超越。最终他将会代替我们对抗末日的冲击，在新的世界重新诞育出所有人！”

空没有被雅各布所展现出来的狂热所蛊惑，冷静清醒地质疑道：“你们所谓的救世计划，和提前杀死所有枫丹人有什么区别？！”

为了拯救所有枫丹人，干脆杀光所有枫丹人？

如果说审判水神当日的洪灾是天灾，那么雷内的计划就是彻彻底底的人祸！

“违背绝大部分人的意愿，强行获取他们的灵魂。在雷内体内和众多其他意识混合过后，即使最后重新诞生于世，又有多少存在能保有最初的自己？”

“那些复活的人，还会是原本的他自己吗？”

“这样的复活，真的称得上真正的复活吗？”

雅各布沉默了几秒后大声反驳道：“一切生命在最初本就是一体！在大师神圣的体内，意识间将不再有藩篱，人会在一巡巡的轮回中不断完善，所有重新诞生的人，都将是最纯粹的他自己！”

空已经不想和雅各布这个癫狂的狂信徒继续无用的哲学思辨了，他手中的长剑向前刺了一寸，“告诉我，他在哪？”

“他在哪？”雅各布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阴翳，“雷内他在哪？”

“雷内他……雷内他散落得满地都是啊！”

雅各布似乎是想起了极为痛苦的回忆，声音变得十分尖利，语速极快地喃喃着。

“因为吉约丹步步紧逼，雷内他才冒险提前开启了仪式！他告诉我斩去自我并不代表着死去，而是在死去之前死去。无命可终，可得永恒！获得神之眼意味着将自身出卖给世界的“命运”，被世界的命运锚定的话他就再也无法走上正确的道路！所以他要尽快割舍自己，成为超越者最初的基材。”

“他告诉我只要仪式成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算不被吉约丹理解，但最终时间将会证明他的正确！”

“但雷内他失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雅各布抱着自己的脑袋撕扯着头发发出了惨烈的哀嚎，“不！他没有失败！他不会失败！他可是雷内！”

“他可是雷内……”重伤濒死的雅各布在突然的爆发后脱力地瘫倒在了地上，嘴角挂着温柔到诡异的微笑。

“雷内生病了不能继续工作，我得帮他把事务都支撑起来。虽然我是个软弱的笨蛋，但也有擅长的事啊。”

“我把雷内舀起来，盛在银盆里。学习、模仿他曾对卡特做过的操作，将他好好地保留了下来。”

“结社里那些麻烦又软弱的家伙被猎狗的追逐吓破了胆，竟敢联合起来逼问我——雷内到哪里去了？”

“他们不相信雷内只是生病了在静养，执意认为雷内丢下一切逃跑了。愚蠢！竟敢这样污蔑雷内！”

“我赐予了他们光荣的死亡，让他们成为了培育雷内的养料。”

雅各布向表情骤变的空讲述他是如何一边维持住水仙十字结社不崩溃，一边将银盆中的“雷内”重新培育出来的。

在这个过程中，重新生长出的“雷内”不止一次地溶解溃散，但雅各布一次次强行留住了他。

最终雅各布确定，是人格影响了仪式。

于是决定用圣剑割除雷内的人格，让他忘记仪式失败的记忆。

又用阿兰赠送的一直陪伴着他们怀表，还有卡特提取过人格和记忆后剩余的部分材料稳固了他的身体。

“最终，我们所有人理想中的水仙十字——纳齐森科鲁兹诞生了！”

“祂重新领导起了一切，带领结社完成了四象限的逆转，但涌流之树的全图却没办法彻底完成！”

“祂本该是完美的！”雅各布狂热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目眦欲裂地控诉道：“是吉约丹！是他害得雷内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因为他，我们的救世之梦推迟了数百年！”

“他来了！带着他的机械大军彻底地摧毁了水仙十字结社！然后，他问我——”雅各布嘴角绽开一个充满恨意的微笑，“——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