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番外四 结伴远行(2/2)
石慧也跟惠陵十八陵约好了上门的日子,最先去的是齐王陵,齐王陵地势高,四面环雪山,下雪最早,他们宰羊的日子也最早。
陶椿得知后,她决定跟齐王陵的陵户同行,跟他们一起前往齐王陵。
陶椿从香杏那里领回她定制的鹅绒服,双层棉布缝合,重量比她预想的重一点,裤腿收口,长袄齐腿弯。袄裤上身后,她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又有一种穿越时空的违和感。
另外三人没她的感慨,只觉得身上的衣裳太过蓬松,显得人太壮,好在重量轻又暖和,这两点完胜所有瑕疵。
睡袋压瘪塞进一个布兜里拴在腰带上,背篓里装上米面和风干鸟肉、以及新买的熏鸡熏鹅,陶椿和邬常安各挎一把弓箭,拎上砍刀,二人告别兄嫂和两个侄女,跟石慧夫妻俩碰头后,跟着齐王陵的陵户离开。
此次巡山的是平安队,李渠带人把陶陵长四人和齐王陵的陵户送至双头峰,他不放心地说:“二十天之内你们要是没回来,我就带队去齐王陵要人。”
齐王陵陵户:……
找他们要人?这怎么还威胁上了?他们还能暗害陶陵长不成?
陶椿本打算从齐王陵回来直接去安王陵的,经李渠这么一说,她放弃了这个打算,陵里担心她的人多,她还是尽早回来报个平安再出门。
离开双头峰,陶椿再一次踏上前往齐王陵的路,这是帝陵的人开出的一条路,每隔两个月都会有人来维护一次,路上没有新生的藤草,砍伐的树木也没能再长新枝,前路蜿蜒平坦。
一个半时辰后,陶椿来到野猴岭的东边,前年她跟着换粮队在此绕路,徒步半天才走进双头峰。
路修好了,节省不少时间。
“你们路上若是没有别的事耽误,过来一趟要走几天?”邬常安问齐王陵的人。
“四天,从我们离开齐王陵到抵达你们陵的演武场。”
“我们以前去你们陵换粮,路上要走五六天。”邬常安说。
“托山陵使的福,我们来往方便许多。”齐王陵的陵户说。
齐王陵来时牛群驮着酒坛,回程的路上除了烛台和蜡烛,就是熏鸡熏鹅熏鸭还有一些干菜和卤豆干的吃食,算得上是轻装上阵,故而大青牛脚程快,傍晚停下歇息时,高耸入云的雪山已经依稀可见。
陶椿四人跟齐王陵是分开吃饭的,石慧揉面烙饼时,另外三人在齐王陵陵户奇怪的目光下爬上树。这是一棵不知长了多少年的榆木树,上面鸟巢上十个,不过都是空巢。
陶椿没去碰鸟窝,她选一枝分叉的树干,树干比脚踝还粗,她站起来跺一跺,树梢的枯叶都没掉落多少,足够结实。她拿出布袋里的粗麻绳,俯身在树杈两端缠绳索。
邬常安弄好他晚上睡的吊床,三两下蹦下来给陶椿帮忙。
“你去给二堂哥帮忙,他还要给二堂嫂缠一个。”陶椿说。
邬常安应一声,但身形不动,手上继续帮忙。一直等陶椿的吊床收尾,他才移步去给二堂哥帮忙。
“你们晚上要睡树上?”齐王陵的陵户来问,他好意提醒:“树上风大,越是高的地方越冷。”
“没事,我们早有准备。”石慧轻快回话,她早就跟她男人带着睡袋去山里的藤床上睡过了,夜里一点都不冷。
齐王陵的陵户不清楚他们准备了什么,便一直留意盯着。
陶椿从树上溜下来,石慧已经烙好两张面饼,烙饼用的就是她们陵烧制的烤盘,此次出行,四人带上一个火炉两兜炭、一个烤盘两个铜壶就齐活了。
铜壶吊在火坑上烧水,水快烧开了,石慧喊陶椿从她的背篓里拿花茶罐子,把菊花丢几朵丢进去。
陶椿翻看一下,啧啧道:“除了菊花,你带的还有山楂和蜂蜜?真够讲究的。”
石慧笑,“我们这趟出门又不是逃荒的,说是收羊肠套子,我觉得就是游玩,既然是游玩,那吃喝都不能将就。”
“行吧。”陶椿觉得她说的话有理,她思索着自己也该转换一下心态。
“晚饭好了吗?”二堂哥从树上跳下来。
“差不多了,今晚吃饼,最后几张烙完了,我再烤一些风干鸟肉。”石慧说。
邬常安闻声也跳下树,人到齐了,三人洗洗手,四人围着火炉坐成一圈,二堂哥拿出背篓里的罐装的酸白菜和腐乳摆开,要用饼裹着吃。
陶椿看他两眼。
夜色黑透,二堂哥又从背篓里掏出烛台,拿出两根蜡烛引燃插在烛台上照亮。
陶椿:……
这夫妻俩到底带了多少东西上路?终究是她和邬常安轻装简行拖后腿了。
“你们还带烛台和蜡烛了?”邬常安也惊讶。
“是啊,蜡烛照亮多方便,带着路上用正好。你们没带?”二堂哥奇怪。
陶椿和邬常安对视一眼,二人齐摇头。
四人介绍一下各自准备的东西,石慧嫌弃道:“我看你俩就是来逃难的。路上骑牛又不叫你俩用双腿走路,多带点东西又累不着你们。”
“我俩是考虑着要是遇到野兽,身上东西少方便逃命。”陶椿嘴硬地挽尊。
“你就是命歹同时遇到两只虎,四头牛还不够它们吃的?用得着你丢东西逃命?”石慧不屑。
陶椿:“……这又不是你提心吊胆害怕遇到野兽的时候了。”
石慧一愣,转而笑开了,有陶椿同行,她似乎真没怎么害怕了,有负责操心的,担子移交出去,她是彻底放下心了。
四人说说笑笑,面饼吃完,每人捧一碗菊花茶暖身。
烤盘上放着切开的鸟肉干,用炉子里的余炭慢慢烤着,香味一点点滋生。
不远处,齐王陵的人打开铺盖卷准备睡觉了,领队的人前来询问陶陵长今晚是怎么安顿,陶椿让他们无需操心她,尽管休息就是。
待把鸟肉啃干净,陶椿和石慧用余下的菊花水擦擦脸洗洗脚,邬常安拿出另一个铜壶,把风干鸡剁块儿倒铜壶里。而二堂哥已给炉子换好炭,等铜壶架炉子上炖着,他往铜壶里加上水和米,最后吹灭蜡烛。
四人配合着扫尾,继而拿着睡袋爬上树。
陶椿脱掉鞋,穿着衣裳钻进睡袋里,她扶着树干坐在吊床上,提醒说:“睡袋口别封死了,免得把自己捂死。”
“晓得。”石慧就在陶椿不远处,她躺在一晃一晃的吊床上透过枯枝败叶望天,然而夜深雾重,天上有没有月亮她都看不清。
“弟妹,你睡着了吗?”石慧问,“我好高兴,我睡不着,你呢?”
陶椿还好,没有特别激动。
“我竟然还能过上这种日子,在没有人烟的荒山里过夜,还睡在树上。哎呀!这要是说给十年前的我听,打死她她都不敢相信。”没人接话石慧也不在意,她自顾自说。
“别说是十年前,就是两年前的你也不会相信。我才嫁过来的时候,你那会儿都不怎么出门,也不爱跟人打交道。”陶椿接话。
“是啊。”话一落,石慧听到树上飘来打呼噜声,她深觉扫兴,不高兴地问:“是老三还是老二?”
“老二。”邬常安百无聊赖地接话,证明他还醒着。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石慧哼一声。
陶椿摸索着睡袋口,她若有所思道:“等回去了跟香杏说一声,让她安排人给睡袋配个头笼,用竹条编,孔小一点,巡山的陵户睡觉时戴上,蛇钻不进去。冷的时候戴上帽子套上头笼,头能放在睡袋外面,不用缩进去。”
石慧:“……睡了,夜谈结束!”
好没趣,陵长大人都出远门了,脑子里还在琢磨陵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