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先打草惊蛇 再引蛇出洞(2/2)
私奔并非光彩之事,可那老伯却说,此事是老陈头亲口所说,这就比较蹊跷了,难道老陈头就不怕家丑外扬吗?
白羽衣端着茶碗过来,轻轻放在顾冲面前,“喝口茶水解解渴。”
顾冲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羽衣,你可愿意与我私奔?”
“啊!?”
白羽衣惊愕地神情难以言表,只怔怔抬眸望向顾冲,往日清澈如溪的眸子此刻像蒙了层霜雾,瞳孔微微放大,连呼吸都忘了调匀。
窗外的风卷着几片落瓣掠过窗棂,她却像被定在了原地,唯有纤长的睫毛簌簌颤抖,仿佛受惊的蝶翼。
“你...…你说什么?”
白羽衣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细弱得像风中残烛,尾音都在发颤。那双总是含着浅笑的唇瓣此刻微微张着,露出一点莹白的齿尖,却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顾冲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诡异笑意,“你莫慌张,我只是想知道,你我若是有私奔的念头,该当如何准备。”
白羽衣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脸颊不免微红,她低首道:“我……我又怎知?”
顾冲见到白羽衣的神情,眼眸一闪,他似乎发现了一处关键所在。
第二日午后,顾冲与白羽衣再次来到陈明家中,此时老陈头已然归家。
顾冲亮明身份,询问道:“陈老伯,你可知陈明去了哪里?”
老陈头眼中闪过一丝恍惚,摇头道:“不知,他已走了一年有余。”
“自他走后,未曾捎过书信回来吗?”
“没有,一直渺无音讯。”
顾冲微微点头,又问道:“他临走之时,可曾对你说了什么?或是留下了书信?”
“什么都没有说,也未曾留下书信。”
顾冲忽然抬高了声调:“那你是如何得知,你儿子与葛翠花私奔去了?”
老陈头微微一愣,答道:“他以前便曾说过,况且又与葛翠花同时不见,不是私奔去了还能去了哪里?”
顾冲紧紧地盯着老陈头,他的目光使得老陈头有些打怵,对视片刻后,老陈头竟不敢与其直视。
“这样说来,你儿子陈明还真是带着葛翠花私奔去了,看来城外那具尸骨,并不是葛翠花。”
顾冲惋惜地叹了一声,语气变的柔和起来:“陈老伯,你儿子走时,可带了家中财物?”
“嗯,他带走了随身衣物,还有几许银钱。”
顾冲轻轻点头,露出和善的笑容,“多谢陈老伯,打扰。”
老陈头赔笑几声:“无妨,顾公子慢走。”
从陈家出来,白羽衣质问顾冲:“你断定那尸骨不是葛翠花?”
顾冲摇头道:“恰恰相反,那尸骨十有八九便是葛翠花。”
“那你为何又说,葛翠花确是与陈明私奔去了?”
顾冲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老陈头家的方向,狐疑道:“这个老头极力想让我们相信陈明是私奔去了,他越是这样,便越有可疑之处。”
白羽衣点头赞同:“我也觉得此人眼神飘忽不定,言语似有不实,甚是可疑。”
“此处可派人来了?”
“嗯。”
“走,我们再去找李屠夫。”
两人再次来到李家肉铺,这会儿李屠夫不在,只有那少妇留此看守店铺。
“你便是陈氏?”
顾冲轻声问道,那少妇点头答道:“正是。”
“李屠夫去了何处?”
“他回家中歇息去了。”
“这不早不晚,他不在肉铺,却回了家中歇息?”
陈氏叹声道:“自他听说城外那尸骨或是葛翠花后,便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今儿早起更是无精打采,取回肉后便回家中去了。”
顾冲与白羽衣对视一眼,又问道:“陈明走时,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陈氏微微摇头,苦笑道:“他都弃我而去,又怎会与我留言。”
“那他走之前,可曾有过什么反常之举?“
陈氏回忆片刻,摇头说道:“那日清晨,我与几个姐妹相约去城外采蘑菇,临行之时他还叮嘱我多加小心,并未见到异样。”
“那你采蘑菇归来之后,他就已经离去了吗?”
陈氏点头道:“自那以后,就再未曾见过……”
夕阳西下,顾冲立于院内,凝视着落日余晖,心中暗自思忖:陈明的失踪绝非如此简单,其中缘由恐怕另有隐情。
假设陈明与葛翠花真的私奔而去,那这具尸骨就不是葛翠花,可是城内再无人前来报官,那这尸骨又是谁呢?
如果这具尸骨真得是葛翠花,那么陈明与葛翠花私奔一事便不成立,那这陈明又怎会消失不见呢?
难道说李屠夫是凶手,将他二人同时杀害了?可若陈明真的遇害,他父亲又怎会这般沉稳,丝毫不起疑心呢?
顾冲微微摇头,李屠夫擅长肢解之术,若他是凶手,仅凭一把锋利的利刃,便可轻松将头颅割下,又何须使用那笨拙的铁锯?
白羽衣缓缓走来,见到顾冲站在院内,便远远地停下了脚步。
顾冲余光瞥见,转身过来,微笑道:“可是有事?”
白羽衣走了过来:“你这惊蛇之计并未起到作用,刚刚衙役来报,李屠夫整日待在家中,未曾露面。”
顾冲呵笑出来:“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你又何必心急。”
“适才我思量许久,我倒是觉得,陈明之父疑点颇大。”
“说来听听。”
“陈明失踪一年之久,他却从未寻找过,此举极为反常。且在陈明离去不久,这陈氏便与李屠夫凑在了一起,而陈父却视若无睹,这便更加不合情理。”
顾冲颔首笑道:“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若是换作旁人,定会心急如焚,即便找不到陈明,也断不会容忍儿媳与他人勾搭在一起。”
白羽衣蹙眉道:“可是,我却想不出陈父此举的缘由。”
顾冲微微眯起眼睛,他也想不通这个老头为何会如此镇定……
就在这时,一个人急匆匆跑了过来,向白羽衣禀道:“大人,那个老陈头,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