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烟雨散尽等风来（1/2）
十月了，这是一个凉爽的午后。
我记不得今天到底几号了，反正是才过完中秋没多久，我也懒得去翻看日历，更不想去打开手机。
大概是睡了一个午觉的原因，被闹钟叫醒后的我有些神志不清。
不对，准确说是有些起床气，或者说是很不愿醒来，不想睁开眼。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关于过去，关于未来，关于自己，也关于毫不相干的现实。
在许清创办‘星河’并且一路引领走向大好未来的日子里，我逐渐开始享受起这种没每天都都有些惬意安静的生活了。
手里的项目在顺利交接给虞烟这位新任且能力极强的经理后，我也就递交了我的辞职申请。
理由嘛，很简单。
世界很大，想去看看。
于是林鸢便对我微笑，然后干脆利落的签下了她的名字。
至于其他流程，其实根本没有，只要林鸢签了字以后，所有的流程我都不需要过问。
一个上午的等待，我便回归了我所向往的自由，再没有我所在意的时间约束。
我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没有大概。
做出这样的决定，根本没有深思熟虑，更谈不上预谋已久。
“如果你一直在京联待下去，你依旧是姜总。”
“如果你往前走一步，抬头看一眼，你会看到真正的你。”
“世界很大，每个人都想去看看，你不是例外，更不是唯一。”
“我要说的就这些，很高兴认识你。”
“如果有机会来我的老家，一定要请我当你的导游，然后我会给你介绍很多很多漂亮的川渝妹子，相信我，总有一个，你会喜欢的。”
“好了，有空常联系，乖乖，走喽！”
我回想起上周李星荔跟我说的话，从那一刻起，我心中便做出了我的决定。
也是从那天之后，我跟虞烟聊天时偶然得知了李星荔辞职的消息。
我记得我当时听到这个事后，愣了几秒，然后恍然的笑了。
虞烟还觉得我莫名其妙，像个傻子。
我想，说不得就是从那时起，我的念头产生了，然后也就真的那么去做了。
虽说我和李星荔并不熟悉，但我能感觉，我和她，说不得是同类人。
只是她比我更加勇敢，更加果决，更加能下定决心做出心中的选择，不论对错。
也是自那之后，虞烟和我聊起有关李星荔的往事，更提起了虞烟最初想让我们认识的真正想法。
虞烟是对的，并且做到了。
李星荔也是对的，并且真的做了。
而我，也没有让自己和她们失望，做出了我心中迟迟未定的决定。
不辩是非，不予对错。
许清知道这件事后，只是打电话问了下，便没有任何后续。
我知道她很忙，也知道她想问很多，但她没有继续。
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后，喝完最后一口有些苦涩的咖啡，我刚才的困意在这一刻全然散去。
脑海思绪闪过一幕又一幕，都是上演回忆过往的片段，没有再继续深度思考那些我不理解的种种。
我站起身，将阳台的花草浇了些水，我不知道这个时间段适不适合浇水，但我只知道这不出意外将是最后一次。
回到这间办公室，没有再多看几眼，反倒是站在刚才我休息的办公椅前，安静的愣了好久。
或许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坐到这个位置。
也从未想过从这个位置离开时，内心是如此的平静，甚至有些松了口气，再无过往种种的提心吊胆。
桌上的那份离职申请已经签了字，还有工作交接的各种文件也早已摆放整齐。
没有多余的私人物品，可能也就刚才那喝咖啡的杯子是只属于自己的。
也不能这么说，那个杯子本身不是我的，只是我用了之后，便只能是我的。
因为别人会嫌弃，就算不嫌弃，也不会继续使用。
所以我在想，等我踏出这个门之后，这间办公室里的所有的一切都将改变。
我没有幻想会改变成如何，因为怎样的改变都是本来且更好的。
午休过后的时间点，我路过会议室，看见虞烟正在以她该有且真正的模样领导全局。
门被关上前，与她对视了一眼，我轻轻一笑，她平静的微微点头。
来到公司楼下，我没有碰到任何与我非常熟悉的人，可他们好似都很熟悉我，很是热情的打招呼。
秋日的阳光没有那么强烈刺眼，所以能让我此刻大胆直视欣赏。
枫叶的飘落在我的印象中总是代表着静怡美好的黄昏前夕
我坐在长椅上，买了瓶从未喝过的饮料，第一口的味道我并不喜欢，但也不知怎的，有些口渴的我多了几口后，愈发的觉得这个味道我能完全接受，且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我喜欢且想要的那一款。
我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情不自禁的笑了。
这不是傻笑，至少我自己绝不这么认为。
‘嗯！？’
笑容凝固，我稍微斜着抬头看去，目光当然是身后没离开多久的京联大楼。
才发现真的很高，第一时间竟然看不到顶，差点被吓了一跳。
好在我本意要去看的并非是那直通云霄的大厦之顶，但也着实动摇了几分。
我的目光停留在接近楼顶的某一层，由于太高了，我着实分不清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一层。
当我心中在前一刻泛起了犹豫时，下一秒我就看到了在目光注视下的那一层楼的某扇窗户被推开了。
有什么东西投了出来，不，是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因为着实有些高，我第一时间没有看清。
对，那是一个纸飞机，白色的，我猜是刚刚折好的。
无论是飞出的角度还是所运行的轨迹，都与我以为的纸飞机不太一样。
不，不是好像，就是不一样，一定不一样。
电话铃声响了，阳光落在手机屏幕上，还没等我看清，手指便不由自主的向上滑动，然后放在了耳边。
“喂，嗨喽啊！”
“……”
“先不要着急说话，听我说完。”
“送别的话我就不说了，离别伤感什么的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再说以后又不是见不到，想就直接打电话，视频更好，或者我去找你……”
“还是你找我吧，我工作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你一定要找我，每过段时间就来，不然……不然…不然我会……我会……”
“姜总，带我一起走吧！”
“只要你能带上我……只要你说一个好…只要你……”
安静声、喘息声、推门声、跑步声、哽咽声……
电话里传来各种声音，陆续的，不重复的。
至于我的感受是怎样的，不过是一声轻叹后，便让这些声音瞬间戛然而止了。
“回去吧，我真的有些累了，想休息，好好的休息。”
“再…见……”
我的话音落下，手机也放进了口袋，拿起那瓶还剩下一口的饮料喝完，然后便顺手丢到了刚好在一旁的垃圾桶。
没有再回头，也不想去看此刻的天。
因为不想了，因为很刺眼，因为……
没有因为了。
我的目光落在这条路的终点，然后拐个弯，然后再往前，然后进入了下一个街道，然后再朝着某个所谓的终点，然后出发。
……
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我在其中寻找那个渺小的自己，很久很久，我蹲下身子系好鞋带，站起来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万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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