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洪灾(1/2)
“一个破名字也值得这么多说辞。”
江绾将桌上奏章扫落,所以身居高位,谁向着谁,真是一目了然。
玉枝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毕竟单字确实草率。
“陛下,追封之事已准备妥帖,洛大人的碑文也已经修改,至于以后的祭礼...”
“礼部递来了奏章,臣以为此事更为要紧。”侍官上前,将奏章放在桌边。
江绾展开一看,有祭祀赵氏先祖的、谋划为杜氏辩白的,还有确立国教的。
然而其中还有一封,辞藻华丽,写的是祭拜天地、万物生灵,处处规避人与人神,很是新奇。
江绾看向落款,没成想竟是那兖州神童子桑策,她不禁轻笑,看来再聪慧的人来了这官场中也还需磨砺。
“陛下这是看好此策?”侍官问道。
“此策?”江绾反问,顺手将其合上,“华而不实。”
她是皇帝,需以身作则,哪能因为自己的身世不幸,就不祭拜先祖,而只祭拜那些有的没的呢?
纵使子桑策猜到了她的本性,她还是需要在那些之中选一个,而郭甫递来的为杜氏辩白之说,其中种种倒像是江氏的情况。
“娘娘,纪大人也送来了信。”
江绾微微惊诧,接过信后不禁调侃:“他可真是忧国。”
身不在此都想着朝堂上的事情,看起来倒像是生怕把他忘了一样。
她展开信件,只道这信中太直言不讳了些,郭甫还知道拿杜家掩饰,他倒是直接建议江绾认祖归宗。
推迟的祭礼如期举行,盛大磅礴。
死了的人不会说话,可就算会,也说不过皇帝。
洛池州最终还是领了江伏山的名字,此后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他的本名,就像不会再有人提及‘杜鹃’这个草率的名字一样。
新的一年,江、杨两家的风头一时无两,就连定州的军队也成了江绾毋庸置疑的助力。
但并非祭祀就可保风调雨顺。
暴雨连绵不休半月有余,当明州总督的求救奏章被泥水泡得字迹模糊时,汤州的探子也递来了带血的战书。
晨露未曦,江绾召集了各部,只听户部官员说:坊间都传,这是您的先祖发怒...
他也不好明说,毕竟随随便便篡改别人的生平,今日是洛池州,明日,谁保她不会把哪位逝世的重臣也篡改为江家人?
发怒?江绾的食指划过沙盘上溃堤的标记,朕在明州十几年,到底是谁不把人命当命,朕能不清楚吗?
她一脚踢翻香炉,铜罩与香灰一起滚到玉阶下,满堂噤声。
“陛下。”玉枝这时冒雨从殿外走来,递去了一张有漳州印记的信件。
江绾接过,羊皮密信用血蜡封缄,展开后露出比洪水更汹涌的要价:幽州总督或南阳王的爵位。
“看看,这便有人坐不住了!”
她气极,一挥手将信件扔下了堂。
颜言最先接过查看,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原以为他们为婋殿下的名字宁不平,鼓动江绾先认个祖宗已经够大胆的了,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直接开口要价的。
渡日河汹涌,凶到了朕的老家,江绾突然用朱笔涂改了奏章里二字,别以什么鬼神之说混淆视听,朕要听都水监说说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否则,工部的各位,就提头来见吧。
侍官倒吸冷气,渡日河汹涌周边各州都是知道的,明州处于下游,此为治理之责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尚不好定论,但江绾这口风,倒像是笃定了与汤州起义有关系。
不论是江绾登基前还是登基后,都总有人想以玄说来干涉政治,如今她的反应虽在情理之中,但未免也有些激进。
“陛下这话,”郑普第一个不干了,“都水监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陛下就要发兵滁州吗?!”
谁人不知滁州在明州上游,如今滁州没有洪灾而河水却冲垮了明州,若说人为,这不指名道姓说他们郑家祸害百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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