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夜雨（2/2）

在她快要闭上眼的那一刻，凄凉眸色却是转瞬成空，反而泛起了如雪的冰寒，仿佛空无一物。

下一刻，她白皙的下巴被一双大手紧紧擒住，那指尖压得她白嫩的肌肤瞬间起了如红樱般的印子，那指上的力气大得仿佛下一刻便会捏碎她的骨头，她轻轻惊呼了出声，然而，那夜妖喘息般的惊呼只轻轻划开夜色一瞬，便被截掠消失……

唇，用力地吻上了那如樱般的红唇。

女子瞪大了眼，这是第一次……

唇极冰凉，带着沁冷的寒气，却是那般的强力，缠绵，仿佛一个疯子在啃噬着夜色里万年追寻的骨头，那骨头极致的阴恐，极致的黑暗，却是让人痴迷又疯狂的存在……

唇舌纠缠，带着直冲胸臆的疯狂执念，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夜色，让夜空下的灵魂为之激荡，为之震颤，为之扭曲，为之沉沦……

血色漫延，血腥的气味在两人唇舌间交换，这样的激烈而疯狂的吻，没有让人分离，反而是更深深的纠缠。纠缠到甚至欲躲藏在夜色中，躲藏在雨声里……

风儿轻吹，带来了雨夜青草泥土特别的腥气，朦胧而妖治，笼罩于天地一片幽沉，而雨儿沥沥，仿佛将殿内形成一道屏障，将一切掩藏在黑暗之中，将凌玄殿中所发生的一切，缩小到一方没有任何世俗外物沾染的小天地之中。

……

夜雨停歇，天空绽起鱼肚白。

殿门轻轻打开，一只玉足轻轻跨过门槛，她的脚步极轻，仿佛不想惊拢到任何事物一般，没有一点声音。女子香肩半露，身着流云仙雾白袍，若有眼尖之人，可认出此袍为男子外袍，而且这样的面貌与绣纹，只有问天宗最顶级的尊者才可穿戴。

可女子仅仅只是将它轻拢在肩膀边，如玉色的肌肤在晨光中，绽放着如白雪般的晶莹光泽，那雪白肌肤之上的红樱点点，又是那样的刺目，如血般艳红，如樱般靡惑……

一个在晨光中赤足敞衣行走的女子，再加上其勾魂摄魄的容色，简直是让人无法想象的美丽画卷。

女子走了很久，才缓缓停下脚步，望着天空，天空一片苍冷，无光且阴暗，只余一抹淡淡晨光，昭示着白日的到来。

她仰着头，眼神极淡，若一缕烟魂，风儿一吹仿佛就吹散了，但这天地间，就是没有任何的风，任何的气流流动，足以靠近她。

她便这般茕茕地站立着，站立于天地之间。

一种无形的天地之物，也缓缓地匍匐于她的脚下。

可是有人，却是无视了这一切，出声打破——

“栖鸦姑娘，真是好兴致，如此清辰便出门，是怕耽误什么事么……”

声音极优雅，语尾却是轻勾，半分轻诮，三分凉薄……语音带着笑意，仿佛打破了晨寂的一道红霞天光，璀璨耀眼，明媚而狂妄，炙热而绝情。

璃末。

慕璃末。

栖鸦转头，入目的便是慕璃末的那双眼，那双纳了天地万物最极致冷漠又强大的眼睛，仿佛一把利刃，可以割破所有站于她面前的事物。

冷漠，又极致的妖艳。

居然在一个顶级正道宗门弟子里，能看到这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