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6章 支柱醒来了(2/2)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双手不再是布满老年斑、青筋虬结的枯树皮模样,皮肤竟有了几分紧致,指节灵活,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血脉的搏动。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皱纹似乎淡了许多,连呼吸都变得绵长而有力,不再是从前那般气若游丝。
“这……这是怎么回事?”费州牧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他记得自己明明已经油尽灯枯,连佰州所有的郎中都束手无策,怎么会……半个月的昏睡,竟像是一场返老还童的美梦?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传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掀开被子,双脚试探着踩在地上,稳稳当当,没有丝毫虚浮。走到铜镜前,镜中的人虽然两鬓依旧有些斑白,但面色红润,眼神清明,身姿挺拔,分明是四十多岁盛年时的模样!
费州牧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仔细回想昏迷前的点点滴滴,只记得皇浦云焦急的脸庞和日夜不休的照料。难道是那孩子用了什么秘方?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这身体的变化太过匪夷所思,却又实实在在地充满了生机。他不知道,这份奇迹,源于皇浦云和弟子们不惜耗损自身修为,半个月来日夜不断地为他渡入的精纯灵气。
榻上之人缓缓睁开眼,窗外天光刺得他眯了眯眸。喉间干涩得像要冒烟,他动了动手指,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无。守在一旁的小厮见他醒转,忙不迭扑到床边,眼圈通红:“大人,您可算醒了!”
费州牧哑着嗓子问:“我……这是?”
“是皇浦云大将军!”小厮哽咽着回话,“半个多月前您晕倒后就没了气息,是将军带着他的几位高徒闯进来,轮流为您渡气。将军一身玄甲未卸,就那么跪坐在榻前,亲自运功三日三夜,听说连嘴角都溢了血……还有他的弟子们,一个个累得脱了相,守在门外不敢离开半步。”
费州牧瞳孔骤缩,胸口猛地起伏。他想起昏沉中那股温暖的气流,如春日融雪般淌过四肢百骸,原来是他们……那位镇守边关的铁血将军,竟为他一介文臣做到如此地步。还有那群平日里调笑嬉闹的弟子,此刻想来,定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艰难地侧过身,望着帐顶绣着的缠枝莲纹,眼眶渐渐发热。窗外传来竹枝轻响,恍惚间似能看见玄甲将军挺拔的背影,和几个年轻学子红着眼眶互相搀扶的模样。喉头涌上腥甜,他却笑了,笑得老泪纵横。
“扶我起来。”他撑着小厮的手坐起身,尽管浑身骨头都在疼,声音却异常坚定,“备笔墨,我要修书道谢。”他感觉这样才显得正式,比口头道谢郑重得多。
费州牧写完信抚着胸口,只觉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骸,以前稍一动作便滞涩的关节此刻竟灵活如初。他试着提气转身,腰间不再似坠着铅块,反倒身轻如燕。
窗外晨光斜照,将他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竟有几分挺拔如松的意味。他阔步穿过庭院,脚下青砖被踩得噔噔作响,这声音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他却毫不在意,只咧开嘴笑——多久未曾这般畅快过了?
往日里走三步喘两口气的窘迫,此刻都化作胸腔里沛然的力道。他抬手按在廊柱上,那粗糙的木纹清晰可辨,连带着眼底的昏花也散了大半,望向远处的山峦,连峰顶的青松都瞧得真切。
这哪里还是垂垂老矣的躯体,分明是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个能拉弓射虎的壮年时节!费州牧不禁喃喃自语:"大将军这灵气,当真神妙......"说着便忍不住又走了几个来回,腰间的玉带随着步伐轻摆,往日总觉得勒得慌的锦袍,此刻竟也宽松合身起来。
州牧苏醒的捷报如春风拂过佰州各衙,签押房里的老吏手捧朱笔怔在当场,望着窗外玉兰树影喃喃自语:"老天有眼啊。"库房值守的小吏攥着刚盘点的粮册奔出来,青布袍角带起一阵风,惊得廊下石鹤都侧了侧脖颈。
兵房主事正与参将核对城防图,闻言将狼毫重重顿在砚台上,墨汁溅出朵朵墨梅:"即刻点齐一百亲兵护持州牧府邸!"刑房的捕头拍着腰间镣铐大步流星穿过仪门,忽又折回,从案头抓起那串挂了半月的平安符塞进袖中。
最热闹的要数户房,几个书吏正围着算盘核账目,听闻消息竟相击掌叫好,算珠噼啪滚落满地。当值的老典史忙不迭扶正歪斜的幞头,颤巍巍摸出怀表——巳时三刻,日头正暖,照得公案上"明镜高悬"匾额锃亮如新。
西跨院的药童捧着刚熬好的汤药小跑而过,听见各房传来的动静,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州牧寝殿的飞檐。那只蹲在鸱吻上的苍鹰振翅而起,掠过层层叠叠的青灰瓦当,将影子投在往来穿梭的官靴上。
费州牧还得知一个好消息,玄甲兵已经被皇浦云大将军的弟子们赶出了佰州。他觉得皇浦云大将军太不容易了,一边要指挥军队和玄甲兵作战,一边还要替自己疗伤输入灵气。
想起几十年来,佰州的依靠都是皇浦云大将军,以前是他帮着铲除越州赵将军的军队,今有骅州的玄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