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佰叁拾伍 风云（2/2）

“殿下息怒！”一名心腹幕僚压低声音，“监国虽有利，却也树大招风。我们的机会，正在于此。陛下如今精神不济，传位诏书必由首辅与枢密使共同执掌。我们在宫中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探听诏书内容！”

另一名武将打扮的心腹上前一步，语气狠厉：“光知道还不够！若诏书并非殿下，难道我们真要俯首称臣？五殿下如今看似仁厚，一旦登基，岂能容下您？”

萧启听着两人一言一语，慢慢平复下情绪。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这浓重的黑暗，看到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宫殿。良久，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冷静的光芒，那是一种赌徒押上全部身家时的决绝。

“你说得对。”萧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知道诏书内容，只是第一步。若不是我……”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那便怪不得我行雷霆之事了！”

首先发言的幕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殿下，此举风险极大，若被察觉……”

“风险？”萧启嗤笑一声，眼中疯狂更甚，“不拼一把，就是坐以待毙！你以为我的好五哥会放过我吗？这已是你死我活之局！”

萧启看着他们惊骇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快意：“成王败寇！只要我坐上那个位置，史书自由我来书写！现在，你们告诉我，是做，还是不做？”

书房内死寂片刻，随即，几名心腹齐齐跪地，低声道：“愿为殿下效死！”

与此同时，五皇子府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书房内烛火通明，熏香袅袅，与外间肃杀的寒冬仿佛是两个世界。

萧君泽看向眼前人：“先生，六弟近日与军中将领往来密切，宫中亦有些不安分的动静，他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百里怀箫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他动才好。他若不动，又如何名正言顺地为其定罪，永绝后患呢？”

她将一盏沏好的茶轻轻推到萧君泽面前，语气依旧平淡：

“殿下如今要做的，便是稳住朝局，静心侍疾。让陛下，让满朝文武，都看到您的仁孝与沉稳。其余污秽腥臊之事，自有在下代为料理。”

萧君泽端起那盏清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唇边泛起的笑意。他浅浅呷了一口，赞道：

“先生烹茶的手艺，愈发精进了。”

百里怀箫闻言，抬眼看他，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底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