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佰贰拾陆 好狗（2/2）

柳烟桥快把自己绕晕了。

可这刘守仁不是效忠六皇子吗？此事落幕，他被抄家下狱，六皇子失了势。这事闹得人尽皆知的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当初拿人时不掩声势。

他们要算计凤遇竹，怎么反倒将自己算进去了？

究竟是刘守仁太蠢，还是这背后有什么更深的隐情？

刑部天牢——

潮湿霉烂的空气几乎凝成实质，混杂着绝望与污物的气味。曾经风光无限的刑部员外郎刘守仁，如今身着囚衣，蜷缩在冰冷的石炕上，头发散乱，眼神空洞。抄家、下狱，一切来得太快，如同一场噩梦。

牢门外传来脚步声，不同于狱卒，轻而稳。刘守仁浑浊的眼珠动了动，抬起头。

来人身着不起眼的灰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他并未打开牢门，只是隔着粗壮的木栅，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刘守仁耳中：

“别来无恙啊，刘大人。”

听到声音，刘守仁连滚带爬扑到牢门前，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变调：“您是来救我的？您一定要救我，我都是按吩咐……”

斗篷下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随即，一个平静到近乎诡异的声音响起，音量仅容他一人听见：

“你想活吗？”

“想！当然想！”刘守仁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指甲几乎抠进木栏里。

那人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讨论天气：“你的亲眷我会照料，你的命我也会想办法保下。但——”

他忽然停顿，让刘守仁的心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

“有一个人，我却管不了。”

话落，刘守仁立马就明白了对方说的是谁：

“六……六殿下。”

“他稍后便会来这里，”斗篷下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比起外面那些人，此时此刻最想杀了你的，是他。”

刘守仁大急：

“六皇子不会放过我的！先生！先生救我！”

“那就是你的事了。”斗篷客的语气不容置疑，“怎么向他证明你还是一条好狗，怎么向我证明你无可替代。”

“生，还是死，都把握在你自己手里。”

“还有，别想耍什么花招。”

“想活，就要认清你的主子是谁。”那声音毫无波澜，“管好你的舌头。”

“我……明白。”刘守仁低下头，声音颤抖。

那人见此，不再多言，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入阴影，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