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不朽的花朵(下)(1/2)
逻莉丝正打算瘫到地上等待审断,没成想竟得到了血魔的肯定,只不过不消半分钟,反应过来的她就向后猛蹬,直到手掌抓到裂谷的边缘,指尖嵌入干燥的泥土。
“你在害怕什么?”血魔面露疑惑,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耐心解释说,“我的巫术水平不足以伤到我的老师们,但经过你的强化有跨过那条线的可能。”
“可…为什么要跳舞?”
“如果你的巫术水平过关,我们大可以用更理性的方法增强协同力。”
逻莉丝将信将疑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捂住胸口,这明显的暗示动作在还未发育的平板身体上存在感稀薄。
血魔看着暴魔哆哆嗦嗦的样子,烦闷吐气:“如果对自己没有自信,不愿意尝试,那我们大可以等着老不死们把我们抓住,反正我只是回去上课,但你会怎么样?”
“她们会扒了我的皮的!”逻莉丝双手上移按住脸颊,向下扒开眼皮,惊惧与疯狂透体而出。
“那就过来。”
“可是……”
逻莉丝能感受到本能的呼唤,在河谷受到的教育化作最后的矜持锁住她离经叛道的想法——如果与陌生的血魔突然亲密,女妖最后的底线怎么办?
“过来!”
血魔可不管对方怎么想的,暴魔是什么种族他没有了解,但穿着丧钟王庭的服饰,其习性怕与女妖也是相差不大的。
女妖能有多少节操,古书上的记载对他们可没有多少好形象。
两掌交合,十指紧扣,逻莉丝没有感受到胸口的异样,她低头,恰能看到低跟鞋包裹的脚背和月光下若隐若现的黑纱,鼻尖耸动,却没有书中记载的血腥味,她没有嗅到血魔的味道,但她总觉得自己闻到了。
“动起来!向前三步跨越。”
血魔的命令轻柔如秋叶晚风流过精神,咬字简洁有力形似军令,逻莉丝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自发做出她的礼仪老师一周都没能让她做出的动作。
抬腿,双人大跳,屈膝缓冲,两人如同萤火虫般轻盈飘逸,在包围他们的王庭成员前翩翩起舞。
停顿,血魔的右手手背以柔和的力度顶开舞伴高举的右手,又顺势让她握住,左腿支撑,右脚旋转划圆,再次立定后,鲜红的巫术残留将他包围。
“进到这里来。”
双手传来轻微的力度指引暴魔向前迈步,于是她再次与血魔贴合,巫术适时发动,血滴增生数万只血裔,在一次呼吸间拔地而起,它们把两位舞者顶上天空,遮蔽月亮的光华。
失重使暴魔的身躯僵直,狂风又使她的精神振奋,逻莉丝的绯红瞳孔剧烈收缩,一瞬间的净化爬上她的脊梁,抚摸她的心脏,令她悸动,发自内心地欣悦。
眼角的余光撇向身后,小小的弯月与庞大的圆盘自悬崖的另一侧升起,它们重叠在一起,仿佛要主动将他们拱卫其中,成为舞伴的一部分,她的一部分。
不符合常理。女妖想。
可谁在乎呢?暴魔咧嘴。
逻莉丝能感觉到她心中的枷锁崩断了,但她却没有将无形的锁扣缝合起来的打算,她是暴魔,女妖的规矩都吃*萨卡兹俚语*去吧!
“逻莉丝。”
“好的,亲爱的。”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说不检点的话,血魔在皱眉,她看到了。她的本能在发疯,搏动着,就像沸腾的火山熔岩灼痛她的躯壳。
本能告诉她暴魔的基础巫术纹路,不多,但远比过去的她要强大。她顺从它施术,食指与拇指结成圆环接入松弛的唇间,尖锐的哨音绽放金黄的光彩。
血魔托住侧腰,暴魔明白,她压平眼角作得意状,光芒遮住她的下半张脸;再然后,她又左手环抱舞伴,右手摘出光球向下,上半身脱离血魔,仰身划出半圆,低垂的右手拍进血裔聚合体的头部;最后,十指相扣,再次贴合。
血裔聚合体在强化下膨大,是所有的血裔同时张开了触手,阴影下的子裔战士们举起施术单元,用战意遮盖恐惧。
“一,二,三——”
血魔开口,暴魔紧跟着节拍齐声,他们向后跃起,一同高喊:
“跳!!!”×2
血裔汹涌向前,推过拦截的子裔,撞向后方的女妖与血魔,女妖主领取出骨哨,而血魔亲王先一步跨到众人前方。
亲王抬起食指对血裔虚按,远超普通血魔的巫术水平计算并解析其巫术构成,拆卸并重构其节点,短短0.4秒便将其重塑。
血裔的浪潮越过他们,在亲王身后十三米远重新聚集,聚合体钻入干燥的土地,又在震动中向上生长,粉色的枝叶迎风招展——它化作了十数米高的巨树血裔。
“失败了!?”
结果超出逻莉丝乐观的预想,她第一时间怀疑是自己的问题,但一旁的血魔却转忧为喜。
“成功了。”他讲。
女妖主领走上前来,血魔亲王跟上,前者欣慰得像倒数第一的差生考到省竞赛第一的理科老师:“逻莉丝,你的交谊舞水平让我落泪。终于!你的礼仪课用于合格了一次,而且是优秀,是满分!”
主领老泪纵横,高兴地离开了,只留下大脑空空的暴魔不明所以。
亲王补上主领的位置,血魔昂首,用标准的王庭礼仪回应:“奥雷司老师,晚上好,劳烦您收拾我的烂摊子了。”
血魔已经打算跟同族回驻地继续课程,而礼仪老师却有了另外的想法,奥雷司用血巫术拉出自己的血海缺口,从中取出一朵生有锯齿状花瓣的花苞。
“殿下,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您可以休息了。”
血魔闻言不禁暗自惊诧,他抬手想接过花苞,亲王却绕过血魔,将花苞递给逻莉丝。
“这是我在世界的西北角寻到的花朵,当地人称它能反映情感。它会在某种情况下盛开,最后在所有人不曾注意到的时候凋零。”
等逻莉丝用双手接过花苞,亲王便收回一直锁定在她身上的奇怪的视线,转身率领子裔们离去了。
很快,裂谷旁只剩下血魔和逻莉丝两个小年轻,他们视线交织,干脆躺到新生的巨树下,面朝悬崖观赏双月。
“我一向会抱着最差的设想,但这比我预想的最好的结局还要美好。”
血魔自顾自地感叹,逻莉丝听罢想要搭话,但她开口时突然愣神,反而问起另一个事情:“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我还没说嘛?抱歉。”血魔歪头紧盯逻莉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念道,“杜卡雷,这是我的名字。”
“Duq'arael?”(古萨卡兹语)
逻莉丝拧起眉头,思索着:“‘失落的家园’,奇怪的名字。”
“奇怪在哪儿?”杜卡雷好奇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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